为你而作的歌(169)

当南鹊惴惴不安的打开盒子，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愣了多久，只觉得自己怔愣的这个过程很不礼貌，他小心的将木雕捧在手心，一瞬间他觉得这物件好像也活了过来，他们四目相对。

这才发现，盒子里面还躺着一枚小小的印章。

盖在纸面，四周漂亮的花纹，还有中间赫然两个红字——南鹊。

没错，这是独属于他的礼物，这世上仅此一份。

南鹊听卓烟桥提过，叔叔爱木雕，可是这本就是一个耗时耗力的工程，至今他刻的木雕只送给了家里人。

情绪提到了阈值，南鹊扭头，他仿佛看见了小鸟扑棱着翅膀在窗前掠过，冬日阳光很好，隔着玻璃，他都被晒出了泪光。

这是迟来的一句“欢迎回来”，对于南鹊来说，回国是他的私心，是他的无奈之举，却忘了总有人在挂念着他。

眼泪越过眼眶，但眼泪的主人的嘴角是上扬的。

这是幸福的眼泪。

南鹊捧着小鸟，视线往上，他好像看见鸟儿张开了双翼飞向了更加广阔的地方。

这个冬天一点也不寒冷。

夜色浓重，月亮独占独占鳌头，成为天穹唯一的主角，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南鹊快步过去开门，不过卓烟桥好像没有要进来的意思，抱着双手，倚着门框唇角微勾。

在他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着银色的光，自从官宣之后，这枚戒指卓烟桥时时刻刻都要戴着，南鹊以为自己也该习惯了，可能是想到一枚小小的圆环就将他彻底化成自己的所有物，红蔓悄悄爬上了脸，客厅只开了手边一个小灯，应该不明显吧。

“南鹊。”一个低低的声音喊他。

“嗯？”

卓烟桥俯身靠了靠，“你好像变得比以前容易脸红哎。”那语气像是小孩子发现了宝藏一样。

“没有吧。”南鹊用手背贴了贴脸，果然很烫。

“有哦。”

他的笑和他的语气一样温柔，“我很开心，我也能左右你的情绪了，一直以来感觉都是我脸红的像猴屁股一样。”

才不是。

是因为之前一直在努力伪装，这是自我保护的方式，害怕被人抓住感情的软肋。

可是现在不用了，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被爱。

久处亦怦然。

好在卓烟桥并没有揪着这个点不放，“我想你还缺个这个。”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木制刻纹小盒，话就不说完整，好像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但还想逗逗人。

“今天开心吗？”他问。

南鹊点头。

“礼物喜欢吗？”

“非常。”南鹊拉着卓烟桥的手进到卧室，想要和他分享。

南鹊刚坐下来，卓烟桥就起身，“你等我一下。”

这个等待时间很短，回来时卓烟桥背着手，重新坐回来，手还是藏着，“嗯，给我看看。”

“哇。”他小小惊叹一下，小鸟倾斜四十五度角，翅膀收拢，似乎是奔波许久，终于寻到一处宁静之地好好休憩，以后不再疲惫。

卓烟桥将手抬到南鹊眼前，微笑侧目观察南鹊的表情。

感觉要哭了。

在卓烟桥的手上，也是一只木鸟，同样的材质，同样的外貌，不过形态不一样，这是一只翅膀舒展。翱翔的鸟。

南鹊眼睛大了几圈，诧异溢于言表，他在惊异，卓烟桥还在笑，似乎一切他都早已了然于心。

他的声音似乎把月亮的柔意都借来了几分，好听的尾音蔓延至玄天。

“是的，它们是一对。”

“和我们一样。”

那眉头松懈下来，此刻他只能感受到爱。

卓烟桥轻轻摩挲着那发红的眼尾，“之前你飞走了。”他缱绻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这只张开双翼的木鸟上。

他低低地笑，眼神继而落到南鹊手上那只。

“不过现在你飞回来了。”

南鹊鼻尖再次一酸，用力屏了屏呼吸，他听到卓烟桥短暂的苦涩。

“真奇怪，当时除了我，他们好像都断定你会回来。”

“因为好像真的我没了你，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卓烟桥将东西轻放到一边，他要腾出手拥抱他的宝贝。

“今后，我会守护你的翅膀，谢谢你回到我身边，放心，以后你还是可以自由自在的飞翔，我会努力为你生出翅膀。”

哪怕有一天折翼，爱会让血肉重生。

——

“听说了吗？这次活动有卓烟桥。”

“真的假的，主办方没说啊，咱都在这待多久了，表演要结束了都。”

“小道消息是这么说的，说压轴出场，我也不敢保证。”

“这小道消息怕就你听到了吧，不会是你做梦还没清醒吧，我可是在网上没有刷到一点相关消息。”

“……咱就是说，来了也不亏好吧，这表演很不赖啊。”

“你可别偷换概念，我可没说这表演不好。”

“……”

两人小声嘀咕着，下一秒就张大嘴融进大合唱。

这是线下的一场公益乐队表演，所获盈利将全部投入公益事业，近年来，这样的活动呈增长趋势，越来越多的人投入其中，也乐意为此买单。

很快就到了最后一首歌，又到了要说再见的时候了。

大家恋恋不舍地收起荧光棒，但空气里却多出了几个音符，人们的目光纷纷落到台前，莫非今天还有彩蛋？

大家心照不宣的安静下来，侧目着，关注着，终于看见有人在隐秘的乐团角落缓缓站起身，抱着小提琴从幕后走到台前。

卓烟桥对着现场深深鞠了一躬，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中途来的，还是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