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霖很喜欢这个味道，深吸了一大口，莫名的，他感到开心。

他像是刚睡醒的小猫崽，把头埋在柔软的被褥中，轻轻蹭了蹭。

“哈哈……”

时霖被这声轻笑吓得睁开了眼，接二连三的alpha，他现在有些杯弓蛇影。

那人笑声更加明显，和江若延墨宁萧的笑声不一样，听起来如沐春风，时霖竟然不反感。

他有些好奇地探头，正对上坐在他床边看书的alpha。

“你好，我是陪你度过发情期的志愿者。”

那人放下书，站起来伸出手：

“我叫季遇安。”

大概是许久没有被人这么彬彬有礼的对待过，他瞪圆了眼睛，一时间愣住了，不知作何反应。

Alpha格外有耐心，并未催促。

直到时霖自己反应过来，闹了个大红脸，双手抓住alpha的手掌敷衍地晃了晃，随后便逃也似的用被子蒙上了自己的脸。

“我叫时霖。”

这话说得忐忑，说实话，眼前的alpha一看便非富即贵，时霖头一次不喜欢自己的身份，生怕被认出来，得到肆无忌惮的嘲笑和讽刺。

“很好听的名字，是甘霖的霖吗？”

所幸，季遇安的反应看上去对这个名字很陌生，时霖放心地吐了口气，微微拉下一点点被角，露出小鹿般澄澈的眼睛。

“我不知道，可能是随便取的。”他如实回答。

季遇安笑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感觉？”时霖晃了晃胳膊，又蹬蹬腿：“我感觉很好。”

片刻，他忽然反应过来：

“这屋子里的香味，是你的信息素吗？”

季遇安点点头：

“刚刚护士送了饭菜过来，要不要起来吃点垫垫肚子。”

“好。”

时霖很喜欢医疗院分配给他的志愿者，季遇安说话就像他的信息素一样，味道不浓，淡淡的，格外能平心静气。

他连日来阴霾的心头如同豁然开朗，虽然发情期不能乱走，哪怕限制了自由，时霖仍旧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服。

傍晚时，时霖的发情热再次涌了上来。

志愿者要做的就是拥抱安抚Omega，或者临时标记也可以，社会的进步很快，人们已经不再迂腐，一个临时标记很快会消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部分Omega是不介意的。

但是季遇安还是把烧得昏昏沉沉泪痕斑驳的Omega抱在怀里，温柔地询问他的意愿：

“霖霖，可以临时标记吗？”

他甚至温柔地呼唤他的名字，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Omega敏感的情绪。

时霖颤颤巍巍抬起手臂，顺着身体的本能意愿寻找信息素的源头，他纤细的双肘搂着alpha的脖子，声音沙哑：

“要标记……可，可以轻一点吗？”

季遇安拨开他后颈略有些长的黑发，耐心回答：

“会轻的。”

他咬上去的那一刻，Omega的泪水打湿了他肩头的衣服，仿佛有滔天委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季遇安往那柔软的腺体里注入信息素。

他有着足够的耐心，足够的呵护，信息素里藏着无尽的柔和，时霖不由自主的发出喟叹，心理上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可是他身上更烫了。

Omega父亲走后，从来没有人这么好这么好地对待过他，哪怕是假的，哪怕是用钱买来的，他还是不受控制的沉溺，不受控制的感动，不受控制的在这个脆弱的特殊时期想要更多。

好贪婪。

时霖有些唾弃自己。

Omega的天性在作祟。

临时标记结束，季遇安想要放开他时，时霖晃着小脑袋，满是不愿意，他眼睛不清明，张开双臂咧嘴露出天真的笑容：

“抱抱……”

季遇安哑然失笑，只觉得眼前的小Omega那么可爱。

他握住时霖的胳膊帮他放下。

眼前的Omega没有得到想要的，拧起眉：

“要抱！“

声音都响亮了，瞪着眼睛努力装出很凶的样子，好像张牙舞爪的幼兽。

“你该休息了。“季遇安清了清嗓子，略微离时霖远了些。

说实话，他的自控力没有那么好。

所幸时霖很快困意上来，哈欠连连，他缠着鲜少遇见的‘好’依依不舍，睡觉了还要抱在怀里，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梦话。

季遇安静静站了会儿，直到绵长的呼吸传来，他慢慢抽出被小Omega抱得发麻的手臂，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暴风雨前的宁静

时霖家门口的监控坏了。

顾乘风接到消息时并不意外。

那个觊觎时霖的人胆子不小，他留下了足以使顾乘风察觉的信息素，却笃定他查不到任何线索。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同时也象征着对方有绝对的底气，很可能就是圈子里的熟人。

然而还不等顾乘风锁定怀疑的目标，助理又打来了电话。

“先生，查到时先生的位置了。”

“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AO医疗院的护士迎上前，她瞧着眼前俊美的alpha，总觉得有几分眼熟。

“时霖在哪个房间？”

顾乘风赶到这里只花了二十分钟，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他站在灯光明亮的大厅里，神情还算平静。

“抱歉，这个属于隐私问题，我不能告诉您。”

护士略微表示歉意，她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然而走廊上绿色的警示灯此刻已然显示弱红色，这标志着眼前的alpha情绪并不稳定。

高度的警觉令她在顾乘风看不见的地方朝另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立刻匆匆离开去叫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