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安(89)

还不如不知道。

“艾尔斯，我的少爷您快.活吗？你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是的，我喜欢。”

安黎即便不去看也避免不了听到声音。

但他听到这个对话时忍不住抬眼看去，他看到屏幕里艾尔斯紧紧地抱着欺负他的淖尔，还在对方闷哼的时候，侧脸去亲吻淖尔脸颊的汗。

艾尔斯真的很爱淖尔。

安黎说不上是怎样的感触，但身边的少年却在这时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怎么了，是困了吗？”

少年看起来恹恹的模样。

“不困，只是有点难过。”郁述看了安黎一眼，然后深深地叹息道：“你刚刚说你哪个都不想做，感觉你根本不喜欢我。你喜欢我的话，好歹会选一个吧。”

安黎僵了一瞬，他不觉得这个问题里他有选择的余地。因为在他看来，郁述心里一定早已有了选择。

暂且先不提主人公谁看起来会更得趣，就论这部电影里主人公的性格，他都觉得郁述跟淖尔也许更相符——他们是对待感情一直处于主动的那一方。

所以在安黎心里，郁述估计早都有了选择，只是想让他自己说出来罢了。

怎么这么狡猾。

“做选择和喜欢你没有因果关系。”安黎沉默了一会才开口。

郁述有些气馁，他觉得安黎刚刚说谎了，安黎看到这个画面或多或少还是产生了反感。

“好嘛。”有点失望但没有和对方闹。

但他心里还是不太舒服，非要做点什么让自己心理平衡一点。

所以

他伸出靠近安黎那边的胳膊，从安黎腰后穿过，搂住了恋人的腰。

好吧，先这样吧。

郁述捏了一把恋人的窄腰，之后就没有再打扰恋人看电影。

艾尔斯和淖尔的恋情最终还是被发现了，一开始是女佣发现的，女佣告诉了艾尔斯的妈妈，妈妈又告诉了爸爸。

最终淖尔被按着跪在地上被艾尔斯的爸爸蒙塔古伯爵用枪指着脑袋。

不过最终他没有被枪决，因为艾尔斯替他求了情，挡在他身前帮他挡住枪口。

“艾尔斯，我的儿子，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他强迫你，是不是他引诱你？”

“不是，是我引诱淖尔。”艾尔斯平静地道。

“你来说淖尔，他说的对吗？你只需要回答是与不是。如果是，那我放过你，我会带他去精神病院治疗。如果不是，那你要挨我的枪子，作为你玷污艾尔斯纯洁的灵魂的代价。”

“他说的对。”淖尔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之后他被赶了出去，他在走的时候，无声地告诉艾尔斯：

“等我。”

离开艾尔斯后他去从军了，他想拜托流浪儿的身份，挣足够的钱。然后回去带走艾尔斯。

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

第一年，淖尔年假中回来看望艾尔斯，却发现艾尔斯目光呆滞，什么话也不说，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医生，他怎么了？他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淖尔问了好几个医生，医生都说这是正常现象。

直到有个年轻的女医生告诉他：“他接受了额叶切除术。”

“是一种什么手术？”淖尔强作镇定地问。

“跟我来。”

女医生带他去了手术室隔着玻璃的观察室，他看到那个接受手术的人被固定在椅子上，医生将一根长钉钉入那人的头骨。

他浑身颤抖，狼狈地穿过空旷无人的走廊，甚至还滑稽地摔了一跤。

每个精神病人都在用呆滞的目光看着他，他们穿着条纹的衣服，带着医院的白帽子。

淖尔嘴里念叨着这不可能，不会有事的，他回到了艾尔斯身边，双手颤抖的摘下艾尔斯的帽子，果然看到艾尔斯头颅上的洞。

屏幕中的所有人都定格了，淖尔的声音变得古怪而嘶哑，直到屏幕全黑后，声音也跟着消失了。

再次亮起来时，还是开头的那个场景，画面变得明亮而多彩，不似之前那么灰白。

淖尔在木屋里拿着小玩具逗艾尔斯，艾尔斯很久很久才会露出一个痴傻的笑。

“艾尔斯，我们的时间也许到了，”淖尔翻找柜子，拿出了一把尖锐的刀，他坐在另一把椅子上，将那把刀细细擦拭，当着艾尔斯的面。

艾尔斯的目光一直落在刀上，像行尸走肉一般。

“我想了很久，我还是决定将你杀死，我想你不愿回到那个地方，虽然我听说他们的治疗手段改良了。”

淖尔站起身走向艾尔斯时，艾尔斯才望着那把刀，眼里流露出极度的恐惧，他啊了一声，然后往后躲闪。

直到淖尔把他抱在怀里，告诉他：“别怕我的宝贝少爷，淖尔会一直陪着你。”

他才渐渐安静下来。

然后，他回抱住了淖尔。

电影到这里就结束了。

片尾曲里，播放着两个少年童年时一起陪伴的场景。直到片尾曲结束，有一个小片段：

艾尔斯画的最后一副油画是淖尔，他的母亲坐在一旁问他：

“你真的决定了吗？在我看来，那个手术只会让人变成行尸走肉，根本治不好你。你不愿意，我和你爸爸都不会逼你。”

“是的，我意已决。”

安黎看完后心里钝痛地厉害，那是一种特别难过的感觉，他为电影里的主人公们悲惨的命运而感到惋惜。

“我去洗把脸。”他说完，挣脱了郁述搂着他的胳膊，站起身去卫生间打开水。

浴室连着玻璃窗，一面是透明的，可以看到离城的夜景，他刚才洗澡的时候把窗帘拉上了，现在他为了平复心情，又把它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