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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想着,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脸。
“江从道?”
见人躺在地上没反应,肖闻又朝着人脸上拍了几下。
“能起来吗?”
是肖闻的声音。
江从道方才几乎都不动的胸膛毫无征兆地剧烈地起伏起来,一是因为他还活着,二是因为肖闻在他旁边。
他摇了摇头,眼泪混着血淌出来,被人用指腹擦去。
江从道还没来得及开心,却听见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不熟悉,但听过。他用力睁大了眼睛,看见那人就站在肖闻的旁边。
白廷舟:“他现在需要治疗,我可以把我的私人医生借给你。”
他把手搭在了肖闻的肩膀上,后者厌恶地甩开,嗤笑一声道:
“我怎么就不相信你能那么好心?”
“就是李先生,你知道的,他以前经常照顾你。”
江从道闻言眉心一蹙,他并不记得肖闻和他在一起时请过私人医生,那段时间肖闻几乎没生过病。
那就是他和肖闻分手之后发生的事情。
肖闻小心地掀开了江从道的外套,两侧的肋骨不大对称,他伸手轻轻一触,江从道身子一抖,倒吸了一口凉气。
肖闻:“大不了我们两个一起去死。”
白廷舟:“是个不错的想法,但是你愿意死,他不一定。一个只剩下不到五年时间还四处打探消息往狼窝虎穴里跑的人,可能还是有些事没做完的,你说呢?”
肖闻沉默着,搞不懂江从道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上赶着给人送命。
白廷舟:“看来你是要拒绝我了?”
肖闻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躺在地上的江从道一眼,后者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此刻丁点气焰也没有,只抬手拽了拽肖闻的手指头,像是在试探他有没有生气。
答案显而易见,肖闻从前是个很讲究礼貌的绅士,但自从再遇见他之后就频频失态,好比他现在甩开了江从道的手,还控制不住地翻了半个白眼。
肖闻:“让李先生自己来。”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干涉你们的。”
这话在肖闻耳朵里听起来和“我一定会干涉你们的”没有任何区别,白廷舟嘴里蹦出来的字,肖闻信一句就会多一分风险。
肖闻:“你可以离开这了,我会回到屋里等着李先生。”
他又强调了一遍:“让他自己来。”
肖闻松了口气,蹲在江从道的身旁,单膝跪地。那些脸上的血渍过于扎眼,他攥起衣袖,一点一点地擦去,白廷舟靠在原地,看戏一样观摩了半分钟,随后悠哉悠哉地踏上了楼梯。
肖闻警惕地看着他离开视线,舒了口气,随后一手揽住江从道的脖颈,另一手穿过他的膝弯,将人抱起,于额间轻吻。
呼吸逐渐平稳,江从道缓缓合上了眼睛。
“走吧,闻哥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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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闻和江从道的第三次私下约会,在肖闻的家里。
一开始喝的是茶,直到夜色渐浓,江从道轻车熟路地来到厨房,从里面拿出一瓶朗姆酒。
“我上次来就看到它了。”
肖闻见状,从身后的橱柜里拿出两个酒杯,假装惋惜地接过酒瓶轻放在桌上:
“这杯酒和我的枪一个价钱,放了很多年都没舍得喝。”
他说着拿出开瓶器,江从道却按住了他的手。
“那你确定要开吗?”
“你想喝,那就开。”
肖闻看着江从道的那双眼睛,手上动作娴熟且利落,只一下,酒香味便从瓶口处溢了出来,吸入鼻腔,在尚未品尝之时就已经开始扰乱人的思绪。
肖闻:“放心喝吧,我不会要求你对这杯酒负责的。”
江从道接过酒杯,细细抿了一口,有些甜,伴着馥郁的浓香。
肖闻:“你成年了吧?确定能喝?”
“我已经十八了,很快就十九岁了,再说了,你别忘了我在哪工作。”
肖闻笑了笑道:“我第一次喝这么高度数的酒是十六岁,喝完吐了一晚上。这跟酒吧里的那些酒不一样,所以前车之鉴,注意点量。”
江从道:“你喝了很多么?”
“没办法,不陪酒就没有生意做......但好在现在我已经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达成目的了。”
江从道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肖闻怔愣片刻,打趣道:
“你这是暴殄天物,哪有把酒当水喝的?下次别再动我的酒。”
江从道并没理会,而是有些突兀地抛出了一句话:
“你是想睡我吗?”
酒劲很快就上了头,江从道来时便在心里盘算好的,他今天要将关于肖闻的这件事厘个清楚,被一个抓不住又躲不开的人操控心绪的滋味不好受,他需要给这段关系一个合理的解释。
“如果是呢?”
“那就睡吧,今夜之后你都不要再来找我。”
肖闻也断断续续地喝了半杯,眼神有些迷离。
“如果不只是想睡你呢?”
他放下酒杯,慢步靠近,用手指擦去江从道嘴边残留的酒液。
干柴烈火,只需一个眼神便一发不可收拾,那瓶仅仅倒了一半的朗姆酒洒在了地毯上,酒香弥漫,占据每一寸空间,将两人严严实实地包裹其中。
唇瓣相接,一张一合地探索,肖闻只觉得自己是遭了酒商的骗,那瓶朗姆酒并不足够美味,远没有此刻舌尖探入的地方来得甘甜。
从沙发到卧室,所经之处都沾上了酒的味道,江从道眼眶通红,粗重的呼吸间是浓烈的欲望,肖闻感觉到自己领口的扣子被人粗暴的扯开,事情正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便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强行中止了这场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