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37)CP
刚躺下的肖闻气不打一处来:“你他妈有病。”
“我现在就是有病。”
肖闻:“......”
他坐起来,江从道能感觉出来他瞪了自己一眼,但随后又躺下了。只不过没撑过五分钟,他又坐了起来,愤愤地拍开了灯,趿拉着拖鞋坐到江从道的旁边。
水还没凉,温温的,略有些热,肖闻没吹,直接送到江从道嘴边上,铁勺子撬开牙关就把水塞了进去,带着明显的恼气。
结果不出意外地把人呛到了。
“咳......咳咳......”
江从道肋骨被那大块头砸裂了两根,需要长时间的静养,而咳嗽的动作明显牵动了受伤的部位,只见他忽然抓住了肖闻的手,脸憋得通红,像是极力要把呛咳的冲动给压回去,不一会的功夫就冒出层薄薄的虚汗。
肖闻连忙将水杯放下,肉眼可见地慌张,眼神中带着些无措,手帕没来得及展开便擦去了江从道唇边的水渍。
起伏的胸膛约莫过了三五分钟才趋于平静,肖闻自这之后便小心了很多,无论如何,他都不大愿意看到江从道那副痛苦的模样。
肖闻:“李医生他......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江从道表情一滞,几滴水沿着唇缝流了进去,他咽了咽,轻声道:
“没有。”
肖闻:“你说的那个男人,别招惹他,以及他身边的所有人。”
他眼眸低垂,略显倦态:
“我会尽快把房子卖出去,等你好点了,我们就搬走。”
“你害怕他。”
肖闻手上一顿,像是自嘲般,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那是一个人无奈至极时才会露出的神情。
“没错,我害怕他。”
“为什么?”
“因为他不是我们能招惹得起的人,听我的,离他远一点,他会害你,我不会。”
一杯水很快见了底,江从道摇了摇头将水杯推开,肖闻将剩余的那些水一口喝掉,关上灯,躺在了江从道的旁边。
或许是折腾累了,没过几分钟身旁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江从道悄然睁开了眼,侧过头,久久凝望,耳边回响起那个医生的话语。
[先生让我告诉你,如果你想继续查下去,就到独角兽酒吧,找一个叫云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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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漠化之后的地球,单凭眼睛是很难分辨出四季的,没有植被,只能看见终年肆虐的黄沙。唯有一天天降下来的气温,悄无声息地宣告着季节的更替。
“这已经是最后一瓶酒精了,你再晚来一分钟估计就没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肖闻觉得最近几天,药店里的人忽然多了起来,比往常空了一半的货架最能说明问题,而他不常出门,并不清楚这外面发生了什么。
“最近镇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药店老板正拿一块看不出颜色的抹布擦着枪,那枪口任谁看着都后背发凉。
“闸口关闭了,听说是起了疫病。”
疫病?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这是比酸雨沙尘暴更让人头疼一百倍的事情。
“那药店里......”
“药店里没有那种特效药,你也知道那种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搞到的,实不相瞒,这里可能有用的东西只剩一盒润喉糖。”
肖闻只好拿着刚买的酒精和纱布走出药店,正在这时街上突然响起几声怪异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的鸣叫,随后三四只黑色的、叫不上名字的鸟快速从低空飞了过去。
他抬头朝着远处望去,一簇簇云团正逐渐成型,而穿街走巷的风声也发出了瘆人的哨声。
这将注定不是一场寻常的雨,肖闻加快了往回赶的脚步,在踏进楼栋的一瞬间豆大的雨滴便倾泻而下。雷声轰鸣,正午十二点的当头却黑得如同夜晚,时不时地还会亮起几道闪电。
他心头一动,加快了上楼的脚步,打开门便朝着屋内跑去。果然如他所料,江从道已经支着身子坐了起来,手里还攥着衣服,看架势是准备下床。
见肖闻从门口走进来,他又赶忙将那件衣服撇开,开口道:
“扶我一下,我要去厕所。”
看破不说破,肖闻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走上前去搀着他的胳膊,一路扶到马桶边,正当肖闻准备离开时,江从道拽住了他的手腕。
他翻过肖闻的掌心,垂眼看了看,还剩下三个多小时。
江从道:“我们是不是很多天都没做了?”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条件,肖闻腹诽道,连上个厕所都要人扶,竟然还有信心觉得自己能上床。
肖闻:“你在开玩笑吗?”
江从道本就没打算上厕所,脱掉了裤子发现自己一滴也挤不出来,索性不再装模作样,揽过肖闻的肩膀便吻了上去。
后者下意识想要推搡,但临了顾忌着什么又收回了手。江从道眼下自身能力有限,连亲吻也比之前轻柔了不少,反倒显得有些生涩。
唇齿相接处的水声被窗外的雷声盖过,肖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意思是可以了,先停下。
镜子里一双嘴唇沾着水光,透出几分不自然的红。
肖闻:“窗户关了吗?”
话音落下,雷声突起,客厅里传来一阵犬吠,大概是小文受了惊。
“方多米会关的。”
风推着雨砸在窗户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响。带着湿气的风钻过窗户缝吹了进来,肖闻吸了两口冷气,喉头一紧,咳了几声。
躺回床上的江从道仍旧贼心不死,看着肖闻,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
“我手不方便,你帮我。”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