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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达:“回去告诉你们管事的,沙鼠是除不尽的,就算你们将翡翠城里的所有人都杀光,也休想落个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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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从道醒来时,眼前是一片黑暗。但并不是夜里什么都看不到的那样的黑,他能感觉到自己眼前蒙了个什么东西,遮挡住了所有的光线。
他晃了晃脑袋,感觉到一阵沉沉的胀痛,嘴里又干渴得厉害。他试图伸手摘去眼前的那点屏障,但手腕上一股外力紧紧束缚,他无论如何都挣不动半分。
“好人......你醒了吗?”
会这么叫他的人只有一个,江从道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偏了偏头,问道:
“方多米?”
“是我!是我!”
方多米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雀跃,想来是江从道昏了太久,久到让方多米以为这人死掉了。
意识渐渐清晰起来,江从道屏息凝神,朝着有风来的方向动了动。
实际上连动一动都很难,因为他的双脚也被人捆缚着,大抵是被拴在了什么东西上,能移动的空间还没有一米远。
这么绑着太不自在,他翻了个身,面朝上,深吸一口气后卯足了劲喊了起来:
“有没有人啊——”
话音落下,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清脆的而非沉闷的,像是钥匙插进锁孔,随后是一阵说话声,紧接着是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吱呀”一声,有人走了进来。
脚步很轻,步伐也快,直觉告诉江从道,这是个孩子。
“大半夜的嚷嚷什么,再乱叫把你嘴也堵上。”
江从道一听这说话的声音便知道自己猜得没错,连忙又道:“能不能帮我把脸上这块布拿下来,我眼睛里进了东西,很不舒服。”
小孩应该是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听他这么说没答应也没离开,过了一会才回答说:
“那你等着......我去叫我阿爹来。”
他说着便要走,江从道心知大人要比小孩难对付多了,只能赶紧将小孩叫住。
江从道:“不用了......宁七,你帮我解开就行。”
离开的脚步声顿然止住,那小孩好奇地回过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江从道只是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瞎猫撞着死耗子,撞准了。
江从道:“我手脚都被绑着,跑不了,你就帮我把眼睛上这块布解开吧。”
“不行,他们看见了会说我的。”
“我眼睛不舒服。”
“那你等着,我去叫阿爹......”
“别!”江从道见这小孩不好糊弄,退而求其次:“那你给我倒些水来行不行?”
宁七一愣,兰达只说要他看好这扇门,除了他和阿爹以外谁都不能进,倒是没说不能给口水。
但是兰达讨厌这两个人,他们是坏人。
宁七:“不给。”
江从道:“兰达把我关起来,就说明我以后还有用,总不能就这么把我渴死吧?”
他咽了咽,干裂的嘴唇一阵阵痒痛,还带着一丝丝的腥甜。
小孩子不经唬,觉得江从道说得也有点道理。
“那你张嘴,”宁七从腰间拿出一个水壶:“快点,一会我阿爹要回来了。”
几口水下了肚,江从道总算找回一些力气。
江从道:“谢谢了。”
“宁七!”
一道浑厚的男声传来,江从道和宁七同时一怔,后者连忙将水壶别在腰间,推开门便跑了出去。
“别在这里待着,回屋里去。”
男人脚步匆忙,语气有些急促,江从道察觉其中异常,放轻了呼吸侧耳听着。
宁七:“不是说好前半夜让我守吗?”
“城里来了人,你先回屋去,不要出来。”
“什么人?”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快回去。”
男人将宁七赶回了屋,没一会又打开了铁门,解开了拴在江从道脚上的绳结,粗鲁地拉着他的胳膊拖了出去。
而在翡翠城的城门附近,一辆越野车缓缓停下,白廷舟跨下驾驶座,绅士地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到了,下车吧。”
一路颠簸,肖闻额头挂着一层薄薄的冷汗,面色不佳,在清冷的月辉下显出几分不正常的苍白。
白廷舟难得脱去了西装,换上了一身没那么正式的休闲衣,好像他并不是来解决正事,只是来度个假,他身后还跟着浩浩荡荡百来号人,拿着武器大摇大摆地跨入了城门。
被惊醒的城民面面相觑,警惕地拿出了藏在家中的枪支或弓弩,但没有人敢贸然上前阻拦。两列黑布蒙面的高大男人跑入城中,有序散开,将手里装着帐篷的黑色包裹均匀散布于城门附近。
兰达匆忙赶来,厉声喝到:
“什么人?!”
白廷舟:“别紧张,我只是听说这里的风景不错,来借住几天。”
兰达举着火把来到城门:“这儿不欢迎你们。”
“欢不欢迎不是说了算,有本事,就把我们赶出去吧。”
他跨步向前,却见不远处一个男人大步走来。
“滚出去!不出去我就要了他的狗命!”
他怀中挟持着一人,趔趄地跟随着上前。江从道脸上蒙着的黑布在拖拽的过程中下滑到了鼻梁上,露出原本掩盖其下的那双眼睛。
肖闻半夜里便被折腾过来,疲惫至极意识恍惚,直到此刻看见江从道的脸才算真正清醒过来。他倏地攥紧了拳,支着身子便要上前去,那男人却忽然掏出一把枪抵上了江从道的太阳穴。
“别过来,都滚出去!不许进城!”
白廷舟侧目瞟了肖闻一眼,只见那人额角已经泛起了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