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和宿敌成亲了(19)
乌明珠气得上了头,干脆又往离火内加注一倍灵气。
然而她压根没注意玄负雪似乎总在往一个方向躲。等到反应过来,耳畔已经响起了不妙的撕裂声,犹如撕锦——在青松居外的足禁,居然在离火锲而不舍的鞭挞下缓缓开裂了!
玄负雪一个瞬移咒,挤出了禁制裂缝,跑路前还装模做样地朝乌明珠作揖:“多谢多谢,没想到乌大小姐这样人美心善,看我被禁足无聊的很,还特地为我开了一条生路。”
跟在乌明珠身后的随从心中咯噔一下,赶忙压低声音道:“大小姐,这禁制好像是苍二公子下的,若是真让人逃了,事后苍二公子追究起来恐怕......”
乌明珠脸都白了。
苍未名只认死理、不通人情的传闻人尽皆知,饶是她作为其他门派弟子都得怵他三分,平白无故,她可不想同他惹上关系。
眼瞅着玄负雪像只活鱼似的钻出禁制范围,乌明珠恨恨一咬牙,直接追了上去。
她亡羊补牢还不行么!只要将玄负雪抓回来重新塞进青松居里,你不说我不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会知道她曾经打破了禁制、放跑了玄负雪?
然而她过分低估了玄负雪的狡诈程度。
绕过几道弯,玄负雪仗着自己熟悉道路,在见孤峰的峰头间七拐八绕。
半柱香后,乌明珠气急败坏的咒骂就听不见了。
成功甩掉了人,玄负雪往轮椅背后一靠,心里畅快地好似在酷暑烈日下豪饮了一桶清甜的冰泉水。
自由的空气!
爽!
真爽!
二师兄下禁制时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偏心,给她开了后门没下死手,禁制本身也不甚牢固,否则就凭乌明珠那三脚猫功夫,怎么可能打破见孤峰嫡传二弟子的法术?
她原本也不想再给二师兄惹麻烦,被关禁闭的三个月里都老老实实地没试图破禁制出门。
玄负雪平日里爱闹不安分不假,但这不代表她是个完全没脑子的莽汉。
深夜出营遇险,无论她事前设想得再周全,但以结果而论,她就是差点死在了魔虎爪下,给其他冬猎弟子添了麻烦。
这是她惹出来的祸端,要受罚惩戒,她也认了。
于是乎,这三个月内她都没再闹腾,净待在屋子里看书画符、修身养性了。
不过日月如梭,本来定好的就是明日解开禁制,如今误打误撞被乌明珠搅和了,让她提前一天溜出来......也不能完全归咎于她罢!
好不容易重获自由,玄负雪可不想一眨眼功夫就被捉回去。她慢慢推着轮椅,信步闲逛,专门挑人少僻静的小路走。
午后微寒,狭窄小道旁松柏连天,遮云蔽日,只有几柱清冽日光透过青翠松枝漏下斑斑点点的金光。
轮椅碾在落地成毯的厚厚松针上发出窸窸窣窣的轻响,呼吸间满是清幽淡雅的冷松脂香。
玄负雪长久以来枯燥乏味的心情也终于得到了舒缓。
正当她赏够了风景,打算折返时,却忽然听见了金石碰撞之声。
在这片祥和的午后松林中,这道金属撞击声显得格外突兀不合时宜,仿佛在一片纯白宣纸上被人毫不留情地滴下了一大滴浓黑墨渍。
玄负雪屏住了呼吸。
怎么听着像是......铁链子在哗哗作响?
金属撞击声时断时续,从剧烈的动静来看,使出的力道还不小。
就仿佛,有人、或者什么东西四肢被缚,正在用尽全力挣扎。
见孤峰贵为四大仙门之首,以清正为门训,门内弟子犯错自由掌刑堂行刑,刑罚方式也多是罚抄书、干杂役、禁足静思己过之类的君子之罚,偶尔犯下大过才会由掌刑弟子在犯错弟子手上或背后用戒棍抽打,绝无将人捆锁起来的道理。
若是魔物,那就更无可能了。
大小仙门早就达成了共识,若遇见修魔之物,直接当场诛杀,无一例外。
所以,见孤峰后山里似乎被铁链捆着的,是什么东西?
玄负雪再仔细竖耳倾听,心下诡异之感却更甚。
怎么在断断续续的铁链撞击声中,还夹杂着低低的犬吠?
松林深处
玄负雪在原地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心。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可她又不是猫!
何况这是在见孤峰,自己的亲师门,能出什么大事?
她只是去瞅一眼,绝对不干多余的事!
内心再三告诫自己之后,玄负雪悄咪咪地循声前行,越往松林深处,都是万年古松,树干粗壮树冠遮天蔽日,林中光线也越来越暗。
兀然,林中出现了一间灰扑扑的木屋。
靠近木屋,那道锁链碰撞还有压抑着的犬吠声就更明显了。
只是犬吠更清晰了以后,玄负雪还能无师自通地分辨出其中蕴含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就好像一只淋了雨又受伤的小狗,被捕兽夹咬住了后腿,动弹不得却不甘轻易死去,只好蜷缩在陷阱旁边小声呜咽。
玄负雪为自己脑中没来由浮现出的这幅画面短笑了一声。
她没打算大喇喇地直接破门而入,而是绕着木屋逛了一圈。
木屋整体有些落败,看得出来平日里进出来往的人不多。门窗紧闭,奇怪的是关窗的方式,不是从里面插锁,而是从外面粗暴地钉上了交叉的两根木条,还贴了几个防止被撞开的符咒。
仿佛是要防止被关在屋子里的东西撞开窗户逃出来一般。
玄负雪的好奇心更浓了,她重新绕到正门前,正要伸手把正门的禁制符咒撕下来,忽然背后传来两道不疾不徐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