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和宿敌成亲了(98)
乌明珠不甘示弱地红着眼珠瞪回去:“就算我没有,可晚烛姨她们瞧过了,总不能说她连自己亲生子都认不出来!”
沉默许久的凛迟突然插嘴道:“那也未必。”
“有些邪术确实可以混淆人的气息,无论生死,甚至可以伪装成另一个人。”他淡声道,“也许乌公子遇上的歹人正是精通此术。”
他没说自己是从哪知道的这些,但玄负雪瞄了他一眼,心里嘀咕这人在酆都待了十八年,可真是学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
而乌明珠悲喜交加,冲击太过,顾不及纠结凛迟为何会知晓这些,只当他是个见多识广的散修。
她咬碎一口银牙:“若让我查出来是谁对我哥哥下这样的毒手,千寻云岭绝对不会放过他,定会将他碎尸万段、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谁料甜儿忽地冷笑了一声:“你们这帮修道的个个道貌岸然,乌公子如今落难,凶手指不定就是你们之中的一个,别在这假惺惺地扮好人了!”
这话一出,乌明珠连哭都忘了,怒火冲天,立刻又扑过去同甜儿厮打。
趁着两边闹得不可开交,玄负雪蹑手蹑脚,走近了那个自始至终没有吭声的男人。
离得越近,越能看清乌行止的消瘦与苍白,昔日熠熠生辉的桃花眼早就失了神采,就连玄负雪靠近,都毫无反应。
“行止,是我。”她摘开自己的帷帽,让乌行止看清自己的脸。
那双桃花眼慢慢移向了玄负雪,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在被一具行尸走肉的空壳盯着,两只浑浊的眼珠背后空空荡荡,盯得她毛骨悚然。
乌行止毫无反应,似乎没有认出她。
也算意料之中,玄负雪心中一酸,默默叹了口气。
然而突变只在一瞬间,就在她放下帷帽时,乌行止突然发出尖叫。
叫声凄厉惨绝,乌行止捂着耳朵,惊恐万状,仓惶后退,撞翻了桌腿。
“不,不,别过来啊啊啊啊啊啊!”乌行止满眼血丝,抖得仿佛秋风中的落叶,他盯着玄负雪,仿佛透过她的脸看见了另外一个极其恐怖的人,
“苍师兄,苍师兄,别杀我,别杀我啊啊啊啊!”
试探
玄负雪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乌行止一把推到了地上。
没人知道他那样瘦弱的身躯如何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不仅掀翻了玄负雪,还抄起倒塌的桌子,颤颤巍巍地朝她砸来。
木桌没能落到她身上,被凛迟伸手挡住了。
他随手一捏,木片碎成齑粉。
而乌行止仿佛回光返照似的一惊,面色苍白,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哥哥?!”
“乌公子!”
乌明珠与甜儿也不再相互厮打了,双双扑过去扶住乌行止,一边一个围着乌行止掉泪。
“我哥哥是在喊苍师兄?哪个苍师兄?”乌明珠抱着乌行止,惶惶然不知所措,想要掐他人中唤醒,又怕自己下手太重反而伤了人,旁边还蹲着一个甜儿,犹如老母鸡抱崽似的不肯撒手,乌明珠便更无所适从了。
“我哥哥原先不都安安静静的么?!怎么一会就变成这样了!”乌明珠只能重新抬头朝玄负雪看来,“冰姑娘你方才同他说了什——”
玄负雪掀起帷帽后还来不及落下,再熟悉不过的的脸颊落入她的眼帘,乌明珠的表情顿时一片空白:“......玄负雪?!”
瞒不过去了。
“......是我。”玄负雪叹了口气:“明珠你冷静一点——”
啪——
离火甩出,烈焰灼热,屋内空气顿时炙热难当,乌明珠双眼猩红,捏着鞭柄的骨节发白:“好啊,玄负雪,原来是你。”
再糊涂的人也该看出来了,什么冰姑娘、大牛,全是假身份。能与玄负雪厮混在一处的男人,除了酆都那魔头还有谁?
“呵,枉我哥哥心心念念牵挂你的安危!你竟当真勾结邪魔!”
“玄负雪,你隐藏身份潜伏在我身边,究竟想要做什么?”乌明珠声音尖颤,忽地想起什么,于是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我哥哥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幅模样?是不是你对他下手?!”
这话就是危言耸听了,玄负雪一个脑袋涨成两个大,心道就是因为知道你是这样态度,自己才躲藏着不敢露出真实身份。
“我没对行止做什么。只是想试试他还能不能认出我。”玄负雪缓声道,“可他一见我的脸,便凄厉尖叫。”
仿佛见到了与之有深仇大恨的人一般。
“你先把鞭子收起来。”
“若是我不呢?”乌明珠冷笑道。
断罪剑悄然出鞘,横在玄负雪身前。
“你想对她动手?”凛迟如最忠诚的卫士,冷声:“那得先问过我的剑。”
……
僵持过后,乌明珠还是走了,乌行止惊厥,她同甜儿焦心如焚,纵然对玄负雪有再多怀疑不满,都只能暂且压下不谈。
玄负雪本打算跟上去,可刚抬腿,离火鞭就“噼啪”一响,她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又想到了今日来回奔波,众人还未用过膳食,便抬脚往厨房去了。
然而真正面对着一桌柴米油盐,她又犯起难来。
从前在见孤峰,她连地都不曾下过,更何况亲自下厨做菜!
甜儿家里日子虽然过得清贫,可从摆放整齐的锅碗瓢盆、干净整洁的灶台桌面都能看出来,她定然是个极贤惠有条理的姑娘。
然而玄负雪就比不上了。
纠结再三,她磕磕绊绊地打碎了一个鸡蛋,好不容易把混进去的蛋壳往外挑走,又掂起一瓶酱油,打算做个水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