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姑娘当外室以后(5)
“原是如此。”在秦霁要请人上来之前,李思言往前移了一步,正卡在王澄儿与车轼的拐角之间。
他抬手招来一个禁军,道:“我的马车落在后面的通锦铺,去叫过来,把王姑娘好生送回府上。”
言罢,对怔住的王澄儿道:“我与你哥哥相识。”
生硬的解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与他哥哥有仇。
他似乎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秦霁的视线移向远方,默默想道。
李思言的马车很快赶了过来,王澄儿被扶上车厢,离开了这里。视线空旷下来,秦霁心里提着的一口气却丝毫没松,反而更加紧张。
自家马车面前还站着一个人,从刚刚到现在,李思言没有一星半点要让路的自觉。
秦霁已经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大人。”几年里她见过他的次数不少,但说话,这还是第一次,秦霁维持着镇定,“大人能让一让么?”
李思言掀眸,面前有纷纷的细雪飘过,白纱掩映下,只能辨出她那双乌亮的眼睛所在。
“秦姑娘这辆马车似乎不怎么好,请你下来一趟。”
他的语气微凉,没留拒绝的余地。
第003章
他一说完,候在马车下边的扶青俯下头,车厢内彩儿握紧了袖下她的手。
秦极亦是紧张至极,然而直到她做出回应,其实只过了短短一瞬。
面前好似拂过一阵轻白的雾,凉意过后,模糊轮廓变成了清丽明媚的面靥。
秦霁掀起了帷帽前的白纱,清凌凌的眸子望进他的眼睛,唇角轻弯。
“好。”
李思言微微一怔,眉宇间的寒意消散些许,“这里风大,还是将帷帽带上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别开脸,不去看她。宽挺的后背挡在马车前边,阻隔开外界的视线。
等秦霁戴好帷帽,李思言才让开路,容她和彩儿下来。
因他留在这里,巡查的禁军跟着留下了十余人,守在马车附近。
乌色织绣的朝云履踏上车轼,咚一声,把秦霁的心也往下踩了踩。
他是收到什么消息了?他会把她和秦霄送进大牢么?
周围还有零散的眼线,阴绰绰的眼神在马车周围扫来扫去。秦霁浅浅吐出一口气,只做不知,亭亭站在雪中。
她没有退路。
爹爹若是出事,她与秦霄或许还有一条活路。但爹爹现在杳无音讯,她和秦霄绝对不会安全。现在的平静只是一时,那些人顾忌爹爹手里的把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对她和秦霄下手。
李思言在里面待了些时候方才下来,目光掠过旁边等着的秦霁,足下迈开,五六步后才道:“这马车太旧,也该修修了。”
宽密的竹篾往下倾了倾,秦霁眼睫忽闪一下。
“我知道了。”
他带着人走后,扶青赶着马车重新启程,去了广聚楼。
广聚楼在京城的主街,是此地最繁华的酒楼,达官子弟们摆宴玩乐的好去处。
哪怕在雪日,这外面也能停上成行的马车,楼里楼外都是暄阗的人声,热闹非凡。
秦霁带着彩儿下了马车,怀中煞有介事的抱着一个红漆木匣,彩儿几次想接,她都没给。一番举动落入有心之人眼中,无人再去注意那辆马车——指挥使都上去看过,什么都没发现。不是么?
附近的耳目悄然跟在秦霁身后,上了广聚楼。
秦霁颇为阔气地包下一间三楼的厢房,在彩儿期待的目光下点了两只烧鹅,楼内客多,小二记下菜名后带着歉意说道:“还要劳烦二位客官多等些时候。”
“多久?”彩儿问。
“若是楼里的师傅快,只需一个时辰。”小二出了门,转身回话。
秦霁耐心坐了许久,平复了路上的遇到的意外后走到窗边,目光投向下面,各色的华盖马车停放在一处,缭乱眼睛,里面已经找不见自家那辆。
只是……她站在高处,轻易将下面两个环首四顾,形迹可疑的人收入眼中。
踌躇片刻,秦霁扭头吩咐道:“彩儿,你在这里等烧鹅,等到了自己回府。”
望着彩儿答应后,她捧起木匣,出了门。
既忐忑,也好奇。这帮人到底……会做到哪一步?
走到楼梯处,正是无人,秦霁身后忽地响起一阵迅疾的脚步声。下一刻,她后肩猝不及防被人撞了一下。那人随即要伸手夺走木匣,不想她先一步侧身扶住栏杆,把木匣牢牢护在怀里。
那人一次不得手,仿若什么都没发生,快步下了楼梯。直到他彻底离开视线,秦霁才缓缓恢复知觉,手心一阵痛意传来。
低下头,才见刚刚扶着的栏杆处有一截粗硬的木刺,手心直接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秦霁握了握掌心,继续往下边走。
广聚楼另间厢房。
正月初,不少回京述职的官员还停留在京城,忙着宴饮应酬。
酒过三巡,席间免不得谈论哪家的娘子。
“听说沈兄和清乐县主好事将近,恭喜恭喜啊。”
明晃晃的幸灾乐祸,谁不知那清乐县主家世好,有个陈王爹爹。仗着家里宠爱养成了副火爆脾气,还当街拿鞭子抽过男人。
沈七这阵子一直为这事发愁,年也没好好过。蓦然被戳到痛楚,一脸烦躁,对着那人说道:“总不像你,去年还眼巴巴的请了尊大佛去那御史府提亲,听闻那位听了你的大名可是连茶都没让喝完就赶出来了。”
提起旧事,席间顿时哄笑一片。
王泊川急了,“你们懂什么,这亲事是我后来毁掉的,只是怕她女儿家抹不开面子。才这样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