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都叫我爸爸[快穿](138)

公诉前一天，小刘跟着师傅又来到看守所找到了顾垣。

双手被烤着坐在冷冰冰的板凳上，顾垣看着对面的两个警察，竟然还笑着对他们点头。

“其实你完全可以不配合。”这一次，老警察也很好奇，顾垣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个案子时间过去太久，仅仅靠那几分保险单其实不能说明什么，顾垣那时候的不在场证明很充足，没有任何破绽。加上这些年过去，案发地点的痕迹早就没有了，只要顾垣咬死不认，他就能逃脱法律制裁。

但他没有，甚至直接交代了。

“陈队愿意花点时间听我讲个故事吗？”顾垣依旧和刚被捕的时候一样，没有什么大情绪，即便是这个时候也依旧彬彬有礼。

陈队颔首，做了个让顾垣说下去的手势。

顾垣的声音清晰，将他和何晚之间的故事娓娓道来，他没有任何隐瞒，甚至将自己刻意接近何晚，把小孩嗝屁袋用针扎了口等事都说了出来。

“但我年纪大了，看着晨皓越来越优秀，我忽然发现，他其实很像他妈妈，”顾垣忽然收起脸上的笑意，纷纷刚刚那个温柔的男人并不是自己，“别人说我现在不过中年，应该再找一个重新生活。”

“但我知道，我早就在十多年前死掉了。”

“死在第一次害死人的那天。”

陈队手中的笔轻轻敲击着桌面，规律的在这个房间里面格外有存在感。

如果是其他人，也许会觉得顾垣这是洗心革面了，但侦办过这么多案子的陈队知道，面前这人就是个天生的罪犯，这人即便知道自己马上会被判重刑，他也没有任何害怕。

这样的人，很可怕。

“我明白了，你的认罪态度很好，也许能够减刑，希望到了牢里之后，你能好好改造。”陈队不发表任何意见，说完就让看守所的警察把人带进去。

离开看守所，小刘有些不太理解：“师傅，我觉得他应该洗心革面了。”

“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他们永远不会洗心革面。”陈队面色严肃，犀利的目光落在小刘身上的时候，小刘都忍不住一个哆嗦，“他没有愧疚的感情，不会明白自己的做法会给那些家庭带来什么灾难，他现在只是觉得疲倦了，如果他有意和警方作对，会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小刘顿时噤声，他默默跟在陈队身后，脑子里已经开始认真消化着自己师傅说的这些话。

顾垣的判决很快就下来了，因为情节严重，被判决死刑。

顾晨皓在知道顾垣的所作所为后，一度没有去看过这个爸爸，他也询问过律师，得知顾垣认罪态度良好不会判死刑，所以即便是上了法庭，他也没管。

可当死刑的判决下来的时候，顾晨皓慌了，他想过让顾垣给妈妈赔罪，可他不想让顾垣现在就下去陪何晚。

判决下达的第二天，顾晨皓第一时间来到监狱，等了许久，才终于见到了顾垣。

“你后悔过吗？”两人面对面坐了很久，顾晨皓沉默着拿起玻璃窗边的话筒，对着那边说道。

顾垣没有接话，反倒是开始叮嘱起顾晨皓：“你三个姑姑现在有自己的房产和事业，你只要偶尔去看看他们就行，她们问起来，你就说我在坐牢。”

“田琼是个好姑娘，她奶奶年纪大了，以后也要你帮着多看看，所有东西我都安排好了。”

“对了，还有徐助理，他在我身边做了这么久，你在公司坐稳位置后，就让他回去养老吧，这人天天想着和老婆回家开店呢，我也准备了东西给他，都在何律那边，到时候你记得给他。”

顾晨皓沉默着听完，这一次安静的顾晨皓格外像顾垣。

直到顾垣停下，不再发出声音，顾晨皓才捏着话筒，声线冰冷。

“你后悔过吗？”

顾垣透过玻璃看着对面的男人，这个最开始会哭唧唧抱着他不撒手，晚上害怕会找爸爸的小孩，现在已经是大人了。

顾垣忽然笑了起来，他目光温柔，像是在看自己最得意的成果。

“晨皓，爸爸最后再教你一个道理，开工没有回头箭，做过的事，就不能再后悔。”

“但，你永远是你妈妈的骄傲，你拥有全天下最真挚的爱。”

被执行死刑的那天，顾垣没让警方通知任何人，他甚至签署了捐赠协议，让警方直接把他给拉进医院当个大体老师。

这样的人一般是要被人不齿的，他为了自己的利益，害死了老丈人和自己的妻子，可陈队还是在执行的当天过来送了顾垣一程。

“下辈子做个好人。”在监狱里，陈队递了个奶酪棒给顾垣，“这是我闺女最喜欢吃的口味，给你一个甜一下。”

接过由狱警递过来的奶酪棒，顾垣拆开放进嘴里，微笑道：“谢谢，不过下辈子不想当人了。”

“去大兴安岭做个傻狍子也挺好。”

目送顾垣被押走的背影，陈队微微叹息。这些天他一直在研究类似顾垣这类型的罪犯，忽然发现，有些人，也许只是没有正确的教育才会走上这一条道路。

溺爱也是犯罪的潜在培养皿，无视也是，一个人的成长很复杂，就想像是养花，缺一不可。

许多天没有看见顾垣，在放寒假的时候，田琼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顾晨皓，你告诉我，舅公到底去哪里了？”田琼回家连自己的行李箱都没有放下，直接闯到顾晨皓的书房，拍着他的桌子，质问他顾垣的情况。

顾晨皓也的确没有想过要隐瞒面前的这个小丫头，他放下手里的合同，就像是过去的顾垣那样，对面前的人格外纵容：“你舅公犯了事，现在在接受改在，等你高考结束之后，我带你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