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太子是我梦男(43)
“你可知我今夜为何来?”
崔奉初心底还些难以启齿的遗憾,听她这么说后,依旧心不在焉。
“不知道。”
季檀珠说:“年节将至,我可能要忙一阵子,没时间来找你。”
十天半月才得相见,见面后又说分别久远,崔奉初回答的云淡风轻:“年关难过,我理解。”
心底却泛酸。
想到接下来又是遥遥无期的等待,崔奉初这才无所顾忌,抬起双臂回抱季檀珠。
经过这几月的相处,季檀珠已经对崔奉初的表里不一有了些认识,知道他这是心里头别扭不肯说。
她拍了拍崔奉初的背,轻笑道:“在宫中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民间的元宵灯会,不知崔郎君可得空,陪我闲逛一番?”
崔奉初霎时红了脸。
他抱着季檀珠的肩膀,反复询问:“真的?”
“真的。”
“你确定吗?那,你如何向长公主交代?”
灯会虽在夜间开放,城中宵禁三日内不戒严,可想要看到好看灯盏,游街闲逛,必得是挑繁华处行走。
届时人山人海,若无侍卫看护,恐怕长公主是不会允许她擅自出府的。
可行程若要过长公主的面,她定然不会同意季檀珠与他同行。
季檀珠觉得好笑,耐心和他解释:“母亲那里我自会解释,你不用操心,你只说你自己愿不愿意即可。”
崔奉初当然是愿意的。
得了好处,崔奉初那点得寸进尺的心思又在蠢蠢欲动。
他犹豫半晌,最终被季檀珠拍了一下,催促道:“有话就说。”
崔奉初觉得自己这样问太小心眼,但要是不问出口,他直至元宵节前心底都不会安生。
于是,崔奉初问她:“随你同行的郎君,只有我一人吗?”
季檀珠也不知道该说他些什么好,索性故意道:“自然不是。”
眼见着崔奉初攥紧了拳,错愕与不解几乎吞没他,季檀珠这才把后半句话补上:“我府上侍从个个都是年富力强的好儿郎,到时候会跟在我们身旁照看,不会轻易上前打搅你我看灯就是了。”
季檀珠这会儿有了困意,无心再留在崔奉初书房中。
她松开抱着崔奉初的手,与他告别。
崔奉初还兀自留在房内,心里头已经盘算好了一切。
日子悄然飞逝,转眼已至元宵节。
宫中的赏赐已快马加鞭送到府上,季檀珠挑选着傍晚出门时要穿的衣服。
有人急匆匆进来,说是有信送了过来。
送信的人说,是宫里头传回来的。
太后与圣上派来的人并未多留,早就启程回京。
这时候从宫里递出来的消息,只能出自弦言与穗语。
季檀珠离开洛京时,并未带走她们,而是为她们另寻了差事,又留了银子和两件她常用的首饰给她们。
她想着,宫中一向人心凉薄,即便过些年,她的面子不好使,有银子上下打点,也能过上清闲日子。
全当作她们这t段时日的尽心服侍,和绞尽脑汁搜罗故事哄她开心的奖励。
弦言与穗语家人都在京中,用不了多少年,就能出宫与家人团聚。
季檀珠本意是让她们就此远离事端,静等出宫。
可这两人似乎有自己的想法,并未完全按照她的意思干等下去。
而是趁着宫中年节赏赐,打点了送礼的太监,借口报答郡主恩情,将宫中消息送了出来。
太监知晓她们是蒙宝璋郡主之幸,才有了如今的好日子。
银子到位,捎带着送些什么也不成问题。
季檀珠表面上不甚在意,实则把盒子放在眼前,等出了府,坐到马车上,才翻出盒子。
盒子里头只有荷包一个、手帕两方。
做工精巧,但季檀珠不信两姐妹大老远就送些这个给她。
她更相信她们是怕太监中饱私囊,随意翻动东西,所以藏得隐蔽些。
果然,季檀珠把东西都拿出来,仔细摸过盒子的每一寸。
外盒光滑,并无机关。
季檀珠不死心,又侧过来看了看,这盒子容量有问题。
盒子虽小,可这盒子的制式是宫中最常见的。
至少还能再塞进去一个荷包,或两张帕子,不可能只装下这么点东西。
季檀珠又看了看内里,发觉内侧底部的木头颜色与四壁不一样。
她当即拔下头上一根细长扁簪,撬了好一会儿,才把这层卡在下面的挡板扣下来。
除去隐蔽后,季檀珠发现了底下的纸张。
能进入长宁宫侍奉,又跟在季檀珠身旁,弦言和穗语自然不可能大字不识。
相反,她院中的婢女多多少少都会识文断字。
这些纸上的笔迹不同,应当是她们各自都写了东西。
蝇头小字,密密麻麻爬满略有些泛黄的纸张。
季檀珠只看了上头那张,许是忌讳太后,长宁宫里的事并未多写,偶尔提及,也只是以“太后娘娘一切安好,郡主不必挂念”浅浅代过。
其余的,尽是些胤瑞宫的琐事。
不过都是捕风捉影,胤瑞宫的人都是皇帝和太后亲自筛选过去的,她们二人并不能近那俩兄弟的身,这些消息多出自宫人之口。
这上面写的很多事真假难辨,又有一些模糊不清、言辞含糊之处,通篇都是流水账。
饶是这样,热衷于八卦的季檀珠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间,马车停下来,外头有人请她下车。
季檀珠把纸张折好,东西都放回原位,这才下了马车。
甫一站定,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