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太子是我梦男(56)
侍卫见他心情好,知道他身份呢贵重不凡,自然想顺势恭维几句,鲤奴耐着性子胡乱嗯了两声,才开口:“我想借马匹一用。”
“好说。”侍卫摸了摸白马的鬃毛,“这是碎冰,性格温顺,您试试?”
鲤奴摸了摸碎冰,它眨了眨眼,并没有显出分毫不耐烦。
在鲤奴上马后,它甚至也没有因他是生人而暴躁反抗。
鲤奴拽着缰绳,小心驾着马往季檀珠方向走过去。
此时春意正浓,和煦的风绕过季檀珠鬓边垂落的发丝,鲤奴能看到她眼中的期待和兴奋。
是关于他的。
鲤奴心口处流淌过一片湿润温热,方才的不愉快也统统忘记,他侧身垂手,很轻易就摸到季檀珠早就跃跃欲试的手。
柔软的、轻盈的。
季檀珠借力,如蝴蝶一般翩跹而至,落在他身后。
随后,在一片侍从和丫鬟的呼喊中,季檀珠的双手包裹住鲤奴的手,她说:“想不想感受风的速度?”
说完,也不顾鲤奴的回答是什么,她双腿夹住马腹两侧:“驾——”
抛开身后众人时,季檀珠大笑,笑声比耳边的风声还嚣张:“干得漂亮,小鲤奴。”
鲤奴在前方灌了满嘴的风,可也顾不得挑剔了,随着季檀珠笑,像是要让风把这种喜悦定格在脸上。
不知随着流云出逃多久,他们终于在一处山坡处停下。
马蹄渐慢,鲤奴问身后人:“是这里吗?”
季檀珠勒住缰绳,先行下马,她回答:“管他呢,咱们愿意停在哪就停在哪。”
鲤奴喜欢她口中的“咱们”。
两人把碎冰拴在附近一棵小树边,它乖乖在旁边吃草休息。
季檀珠一身锦衣,可她浑然不在意,盘腿就坐在花丛中,然后突发奇想拽了几棵花草来编花环。
编了一会儿,她踹了鲤奴一脚:“你去帮我找几枝柳条,要长一点的。”
鲤奴眺望四周,发现山坡下有一条溪流,溪流对面的山中有柳树。
看着不愿,但一来一回总要费些功夫。
他叮嘱季檀珠:“你不要乱跑,我马上就回来。”
季檀珠正在搭配花朵颜色,随口答应:“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
鲤奴这才离开。
他心中还是记挂着季檀珠,怕她偶然遇见虫子蜘蛛,或者山间不长眼的野猪,所以赶紧摘了柳条往回赶。
上坡容易下坡难,等他满头大汗,废尽力气回到山坡上,却看见有个身影正与季檀珠挨得正近。
鲤奴咬紧了牙关。
第32章 鼓励
季檀珠正把缠在一起的草根藤枝分开, 忽而有一道影子落在她掌心。
她头也没抬,道:“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说着,季檀珠伸手去要柳条。
没有等到柳条, 她勾了勾手指, 还是落了一场空。
她有些疑惑地抬头, 映入眼帘的不是鲤奴,而是她这几日不时便会想起的如玉郎君。
素纱裹着崔奉初天青色的衣衫,隔着春日暖光,朦朦胧胧看不清细节轮廓。
就好像是出现在林中草地的一缕烟,不待人去捕捉踪迹, 他自会随风消散。
季檀珠分外惊诧,站起身来仔细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人。
崔奉初心想,许久未见, 她与自己相见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呢?
是斥责他背信弃义, 怯懦无情,亦或者是情状忿然,要赶他离开也说不定。
崔奉初以为, 季檀珠会先询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季檀珠却并不如他设想般与他生分起来,反而说:“怎的这般憔悴, 是没有好好吃饭吗, 还是因病消瘦?”
无讥讽嘲弄,满眼都是担忧和惊讶。
这般反应, 让崔奉初五脏六腑都挤成一团, 心被其余脏器扭成一块模糊不堪的血肉。
他喉间干涩, 好不容易找回声音, 说:“我是不是难看了许多?”
季檀珠见他失魂落魄,定定站在那里, 因迅速消瘦而显得弱不胜衣,她心中也有几分情真意切的怜惜。
“好看,崔郎俊美无双,与难看这两字根本不沾边。”
季檀珠这么说着,却也没打算放过崔奉初。
一码归一码,心疼过后还是要问清楚他为何突然冷待自己,又为何会眼巴巴跟过来。
“郎君为何突然出现?总不可能是我们心有灵犀,这广袤山川,偏偏就选了同一条小道来走。”
季檀珠重新坐了下来,这会儿太阳晒,她把自己缩在崔奉初的影子下,仰头看人时才不觉得晃眼。
崔奉初抬臂,边为她遮光,边解释:“我一直在不远处跟着你,看到你不小心远离人群,便不放心跟了上来。”
这些话半真半假,尾随是真,不放心是假。
季檀珠骑射技术远超崔奉初,他于这条道上实在没什么天赋,便是鲤奴都能在她的指导下进步飞速,崔奉初却始终不得要领。
不得要领的真实原因她也不愿深究,摇摇头道:“你不是不愿意见我吗?”
崔奉初垂眼看她,生怕错过她脸上闪过的任何一面情绪。
“我无颜见你。”崔奉初说,“长公主说得对,我不过一介白身,若无家族庇佑,恐怕这辈子难见到你这般惊艳的女子。”
“若不是我再三强求,恐怕我们之间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
“我至今一事无成,而你贵为郡主,实在不是我可以攀附的。”
崔奉初嘴唇苍白,几乎是在用力强调呼吸,他的每一个字都夹杂在送气的时机间,因此显得格外虚无。
好在季檀珠离得近,把他每一句的意思都听了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