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你我这样的，是没那个福分一睹婉儿美人的芳容啦。”

……

陆思云穿着华服，戴着厚重的发饰，脸上化着头牌歌姬特有的妆容，她坐在楼上的雅间内，听着楼下的议论纷纷，神情得意。

宋晏初坐在桌前，表情凝重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愤愤地一饮而尽。

在他的周密计划之下，陆思云终于被安排成为了怡红院的头牌。

他故意在坊间散布怡红院新头牌容貌惊为天人的谣言，激起大家对方婉儿相貌的好奇。

只用了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就将长相绝色，众多王公子弟为睹芳容一掷千金的怡红院头牌方婉儿的形象给活灵活现地搬到了大伙儿的面前。

这让陆思云不得不感叹她这位夫君包装人的手法之娴熟，实在是让人惊叹。

他要是在生活自己那个世界，活脱脱是一位娱乐公司的金牌经纪人啊，包装和营销这一块，属实是被他玩明白了。

“夫人如今成为怡红院新头牌，不知此刻感受如何？”

陆思云听出他语气中的揶揄，知晓他此时定是心情欠佳。

她也理解，毕竟任谁都无法忍受自己的妻子在怡红院这样的地方做头牌吧，哪怕是伪装的。

更何况按照宋晏初观念里那根深蒂固的封建糟粕，他能同意自己的这个计划，就已经非常不可思议了。

“夫君说笑了，都是为了引凶手上钩的手段，我能有什么感受呢。倒是夫君你，不曾出入过这烟柳之地，如今坐在这儿，可还习惯？”

宋晏初自然也听出她话中的揶揄，抬头对上她那双戏谑的眼眸，方才郁结在心中的那丝愤懑突然就这样烟消云散。

他突然发现，自己对楚星然，越来越无奈，实在是拿她毫无办法。

忽然，房间外传来侍女的声音：“婉儿娘子，周世杰周公子来了。”

屋内的二人对视片刻，神色俱是一凛。

第14章 第 14 章

这位周世杰周公子，便是礼部尚书之子。

不仅如此，萧楚翊还查探到，三位受害者收到的白玉簪，就是出自他之手。

也就是说，他极有可能就是杀死这三位头牌娘子的真凶。

宋晏初故意把方婉儿的名声弄得响彻整个洛城，目的就是为了引周世杰上钩。

陆思云在怡红院等了数日，终于等来了他的拜访。

她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起身准备去会一会这位周公子。

走到门口时，却被宋晏初一把拉住。

陆思云有些意外地回过头，对上那双好看的眉眼，此时这双眉眼里充满了担忧。

“万事小心。”

“我会的，夫君请放心。”

陆思云站在厢房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强迫自己露出职业性的微笑，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让周公子久等了。”

周世杰起身对着她作揖道：“婉儿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

这位周公子，无论是长相、气质、风度，全都出乎陆思云的意料之外。

他肤色偏白，五官端正，气质儒雅，行为得体、谈吐优雅，实在是与杀人凶手没有半点搭的上边的。

为何这般人中龙凤，偏偏要做出害人性命的恶毒之事，陆思云属实是有些想不明白。

方才进门行礼之时，陆思云已经用眼睛暗自丈量过他的身高，确实有五尺四寸的高度，加之身形与那天晚上自己看到的确有几分相似。

但光这些，并不能完全断定，周世杰就一定是真凶。

陆思云抱着一丝侥幸，她实在不愿相信这样一位翩翩公子，居然有这么凶残的一颗害人之心。

等招待完周世杰，送他出门之后，陆思云回到宋晏初所在的厢房之内。

见她回来，宋晏初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这才踏实了下来。

他连忙问：“如何？周世杰是凶手么？”

陆思云点点头。

“方才同他一起用膳时，我看到他是用左手拿箸。并且，虽然他将右手拇指的扳指已经取下，但由于他之前一直戴着扳指，拇指的肤色与其他地方的不同，还是可以看出扳指印的痕迹。再加上他的身高确实在五尺四寸左右，且身形与我那晚见到的非常相似，几乎可以断定他就是杀害三位头牌的凶手。”

听了她的话，宋晏初领会地点点头：“过两天才是初八，如若他下次再约你，也许就是他动手之时，我们得做好完全的准备。”

“按照前三位死者的经历来推断，他送我白玉簪之日，就是他动手之时。”

“今日你也累了，我们先回府吧。”

看出她情绪不高，宋晏初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你与周世杰一起吃饭时，发生什么事了么？”

陆思云抬头不解地看着他：“夫君为何这样问？”

“我看你回来情绪低落，是他同你说了什么么？”

陆思云摇头，但还是坦诚地将内心疑虑问出了口：“我只是想不明白，周公子举止谈吐不凡，又出生高门，锦衣玉食，前途无量，为何还要杀人？”

听完她的疑虑，宋晏初回答道：“你看到的或许只是表面而已，人心复杂，紧凭一面之缘又怎会了解全部。”

“夫君说得有道理。无论他有过怎样的遭遇，他残害无辜者的性命，我们绝不能姑息。”

她的这一席话，让宋晏初的眼里多了几分赞许之色。

没过几日，周世杰又来拜访方婉儿。

当周世杰拿出怀中的白玉簪赠予她的时候，陆思云知道，鱼儿快要上钩了。

“这支白玉簪是用上好的和田玉打造而成，希望婉儿娘子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