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必须是正室(女尊)(109)
赵怜儿头一次听说圣旨,心头一震,不敢等闲怠慢,点头之后,立刻转身去了屋内。
柳修筠昨儿个被萧俪闹了大半宿,今日不用去请安,他其实早就醒了,就是身子酸痛的厉害,懒懒的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刚刚已经听到了院内的动静,赵怜儿推门而入的时候,他已经下了床在穿衣裳了。
赵怜儿见他这幅着急的模样,就知道他听到了,一边上前来替他穿衣裳,一边自责:“早知道我该早些来催您起身了”
兰香端了热水进来,柳修筠急切道:“赶紧拧了帕子来给我,快着点。”
两个人围着柳修筠转悠,一番赶工下,总算是勉强收拾齐整,在刚刚小厮的带领下,疾步往前厅赶去。
柳修筠的脑子这会终于空出来了,开始思索着突如其来的旨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这样的身份,都没在族谱上挂名,按理说这种正式的场合他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除非这个旨意是关于萧俪,并且是他需要知晓的。
想到此处,柳修筠原本急切惶恐的心开始慢慢下沉。
第55章 第 55 章
他们一路急行, 柳修筠还是头一遭来正厅,遥遥望见正门之上挂了个乌木的牌匾,上题‘同根堂’, 两边的圆柱上各题了一副对联,字迹龙飞凤舞。他们行色匆匆,柳修筠没来得及看清, 就已经被带着进了厅内。
他垂眸敛目, 余光瞥见萧晴沈昭蒙还有萧俪都到了, 此时正立在屋内。上首站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子,长相柔美,双手托举在胸前,手上是一个黄色的锦帛, 应该就是圣旨了。
他一进厅内, 就感受到了几道目光齐刷刷的投来, 家主萧晴是上位者的威仪,眉头轻皱, 不怒自威。
沈昭蒙眼底尽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柳修筠轻轻转了眼珠,悄悄去寻萧俪的神色,萧俪眼中一派关切。
萧晴和萧俪站在最前方, 后面站着沈昭蒙。
这种正式的场合, 都是女子在前面,即便沈昭蒙是长辈, 也要站在萧俪身后。
柳修筠错了沈昭蒙半个身位站定,就听萧晴开口了:“有劳黄内官久等了,烦请您宣读旨意吧。”
“好说, 好说”这声音像是夹着嗓子,尾音婉转, 柳修筠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女子声音,若是放在平时他定然会觉得新奇,可是现下他心中忐忑焦灼。
柳修筠跟着一同跪下,叩头聆听圣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宰相萧晴之嫡长女,正四品翰林学士萧俪、司春闱之事有功,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端容帝卿年已及笄,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为成佳人之美,特将端容许配其为正君。另赐中书舍人白青嫡长子白敢言为侧君。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柳修筠额尖抵在青石地砖上,地上的凉意从额尖传入四肢百骸,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可听着深爱之人一同迎娶两人,一颗心像是被揪住了一般。
他木然的跟着一起叩头谢恩,然后站在一侧,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一丝的难过,目光落在脚尖的地砖上,听着萧晴客套的送走内官,萧俪也跟着去了。
屋内便只剩下他和沈昭蒙。门外的仆从鱼贯而入,他余光瞧见上次沈昭蒙身边最为亲信之人,保父扶他在上首右侧的椅子上坐下了。
柳修筠压下心中的情绪,自觉的挪了步子,在他身前站定,然后恭敬的跪下,叩头请罪:“奴才今日来迟了,请主君责罚。”
沈昭蒙声音温和:“你这孩子向来是守规矩的,偶尔错个半点不打t紧,责罚就不必了,眼下正好有个事情要你去办,就当是将功折罪了吧。。”
跪着的柳修筠轻轻皱了眉头,他已经给沈昭蒙请安了半个月了,大致摸清了他的脾性,他外表是最为和shan,内外素有贤名。
大宅院里的主子都顾忌着体面,即便是不喜他,人前也是一副和shan的面孔。
对他也是这样,人前和shan,但时不时的有有软刀子。他也日日谨小慎微的伺候,才能堪堪躲过去。
不曾想今日被犯在他手里,他这个错处往大了说是大不敬,他觉得沈昭蒙会接着这个机会做些什么。他心里七上八下,不知沈昭蒙说的将功折罪是什么事。
他跪着没动,上首的沈昭蒙已经让保父来扶他起身了。
柳修筠不敢让保父真的扶他,轻轻接了力道就乖顺的起身了,轻声道,“多谢主君慈爱奴才。”
沈昭蒙越是这般,他心中越是忐忑。
“谁还没个行差踏错的时候吗?你不必太过介怀。”沈昭蒙轻笑,不等柳修筠答话,继续道:“如今俪儿就要成亲了,大婚的章程自有礼部操办,但是咱们府里的大小事情也得有人配合礼部支应着。”
“你是俪儿后院唯一的人,不如就由你来打点着吧?”
柳修筠心头一跳,原来在这等着他,他面上作出惶恐的神色:“您是府中主君,又是长辈,奴才卑微粗陋,无有见闻,堪当如此大任,只怕会惹得内外笑话,望您三思。”
沈昭蒙面上柔柔一笑:“我看你是难得的稳重,才欲将此事交给你,想让你替我分忧,也是我近日身子不大爽利,想让你分担一二的。”
柳修筠抬眸对上沈昭蒙那盛满笑意的眸子,继续谦卑的推辞:“奴才实在是不懂这些礼数,恐怕会给相府丢人。”
沈昭蒙不容他拒绝道:“不妨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来问我。”
说罢也不再管柳修筠的反应,朝着他身侧的保父轻轻抬手,保父立刻上前将他扶起来,二人一边往外走,沈昭蒙一边道:“此事就这样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