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味相投的信息素(64)

“帅哥，你……”夏蔓目光落在风单翔身上，她能察觉出面前人听到这些话后情绪不高。

“你们先聊着，我摸到上面去找人。”

风单翔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后，愣了几秒，若无其事挥手走出病房。

他前脚刚离开，池昭阳立刻跟了上去。

眨眼间，病房里只剩下夏蔓一人，她看着匆匆离去的两人陷入了沉思。

这两人的关系真是不可言说的复杂啊。

风单翔逃离病房后，边走向楼梯边深呼吸，借此平复纷扰的心绪。

他的理智早在那句认定的人出来后岌岌可危，实在熬不住了才跑出来的，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哒。”

风单翔抬脚走进楼梯间，在他进去的剎那感应灯开启，空无一人的楼梯上只有他一人向上的脚步声。

可能是刚经历信息素大量泄露，本来可以快速控制的情绪和心思此刻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他脑中循环播放着池昭阳说出那句话的语气表情眼神，种种都跟他记忆深处的画面重合。

——那时玉树临风的小少爷站在犯错的奴隶面前，华贵明净的衣裳和破烂肮脏的破布衣形成鲜明对比。

风单翔垂头，视野中出现自己粗糙的手指，上面布满了老茧，如同干枯的老树皮。

他不自在弯曲了下自己手指，余光中小少爷的华服柔软干净。他指尖距离小少爷衣角很近，但却永远都不可能碰触到。

风单翔能听到自己的结局，一个奴隶只是出现在大人物视线中都是死罪，更何况他还恬不知耻冒犯到了丞相家最小最受宠的小少爷。

“公子，他照顾不周没有尽到责任，您别再护着他了。”管家苦口婆心劝着小少爷。

年幼的小少爷锦衣玉食养出来却没有一点骄纵，小小年纪沉稳聪慧，稚嫩的嗓音清晰有条理。

“他负责照顾我，那么只有我有资格评判他是否照顾不周，你是想越过我替我做决定吗？”

管家冷汗直冒，立刻给自己开脱，“小的不敢，是我思虑不全，一切都由公子您定夺。”

小少爷人小，抬起头来那双浅茶色眸子却清亮内敛，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是我的人，不管发生了什么，我自有判断。”

“风单翔——”急切的呼唤从身后响起，一下子就唤醒了沉浸在过去的人。

一道高大的身影由远及近，迎着楼梯间昏暗的灯光奔跑到他面前。

长大后舒展的眉眼与遥远过去相重迭，风单翔一时走不出来，埋藏心底的称呼破土而出。

“小公子……”

那是他日夜呼唤的名字，藏着他不可言说的虚妄。

池昭阳停在他面前，呼吸还算平稳，但额间依旧冒出汗水，保持理性需要大量的精力。

“我跟你一起去。”

风单翔回过神来，手从裤袋中摸出一包纸，扔到他怀里。

“别了吧，就一张通行证，我一个人就行。你回去跟夏蔓聊天，不想理她就找个地方坐，我很快会回来的。”

池昭阳接住那小小一包的纸巾，因为贴身携带，这包纸巾沾满了香甜的味道。

他没舍得用，珍重妥帖放好，“你一个人太危险。”

风单翔没能控制情绪，“大哥，带上你不是更危险，你往忘了自己啥身体吗，我真怕你被感染，到时候教主找不到，我还要扛着你跑。你行行好，自己安分呆一会行不！”

“不——不——”

寂寥的楼梯间回音冲撞，一时无人说话。

等风单翔从情绪失控中回过神来，面前人表情不变，安静平和站立在他面前。

“你……”风单翔张了张嘴，憋出一个字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池昭阳定定看着他：“有你在，我不会失控。”

“什么意思？”风单翔没接住他的思路。

整个楼梯间充斥着池昭阳毫不掩饰的信息素，张狂的信息素头一回没有被压制，肆无忌惮飘散，最喜欢的却仍旧是面前皱眉不解的少年。

池昭阳冷静平淡说出之前遮掩的话：“我的病是信息素狂躁症，信息素难以掌控，在失控时我会变得暴躁、遏制不住破坏欲，但你出现腺体散发信息素后情况变了。”

风单翔若有所感，“你的意思是，我的信息素能安抚你信息素？”

池昭阳快速回答：“没错。家庭医生建议我寻求你的帮助，同时我也能帮助你了解你的突然分化，因为我信息素还有一些特别功效，家庭医生推断你的突然分化可能跟我信息素有关系。”

风单翔很少听到他说一长串话，话语中焦切的解释完全藏不住。

“那……信息素配对是骗夏蔓的？”他别扭的问话揭示了他的在意。

池昭阳认真摇头，“没有骗她。”

风单翔没想到是这个答案，瞪大了眼，“你不是说你信息素特殊吗，你配对的人是谁？”

池昭阳眨眨眼，这个困惑的动作弱化了他脸上的凶狠，显现出一种反差的呆萌。

“是你，虽然还没有检测，但你的信息素是这么多年来唯一能安抚我的。”

他说得认真笃定，浅茶色眸子里是一片赤诚，些许阴影藏在眼底，那是他努力潜藏的控制欲和占有欲。

风单翔大脑瞬间空白，呆滞的时光被异香刺破。

“你会帮我吗？”

池昭阳的信息素成了一张密实的网，坚决果断包住自己的猎物。

“啊、啊哦，这当然可以，朋友嘛，这又没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风单翔摸摸鼻尖，不动声色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