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今天火葬场了吗(101)
没人关心她稀奇古怪的想法。
因为她和青瑶同一天生辰,每年这种时候,大家都陪在青瑶身边,她只能一个人坐着,孤伶伶欣赏那些清冷坠落的星。
只是今年有些糟,连流星也看不见了,只能央求小哑巴替她留意。
小哑巴答应了。
这晚,画酒睡得很安稳。
第二日清晨,睁开眼,面前不再是熟悉的黑暗,而是隐隐白光。
画酒胸腔怦然,想拉着小哑巴分享,却一整天没见到他。
从早到晚,再从晚到早,走完一个轮回。
直到第三日,小哑巴依旧没出现。
画酒眼前还是模糊的,看不太真切,忍不住心慌,只好试探喊:“你在吗?”
无人应答。
画酒终于确定,小哑巴不见了。
她摸索着墙壁往外走,想去找小哑巴。
扶到院门处,很久没到这里过,早就忘记脚下门槛,一不留神就被绊倒。
画酒摔下去,膝盖痛得不行,眼眸被生理性泪花染湿。
也算因祸得福,视线逐渐清晰。
正当白日,眼前递来一只手拉她。
画酒惊喜,顾不得痛,下意识回握住那只手,随后高兴抬起脸。
然后笑容就凝固在脸上。
突然凝固的笑,出卖她能看见的事实。
宴北辰笑言:“见到我,很不高兴?”
画酒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一把拽起,拉进青年怀里。
硬梆梆的胸膛碰得她脑子闪星星。
“还是说,你在等别人?”
耳畔诅咒般的低语,让画酒生出不好预感。
第51章 051
“你在等的, 不会是一个哑巴吧?”
宴北辰一语中的。
“没有!”画酒赶紧反驳,强忍恐惧摇头,“没有等任何人!”
青年笑笑, 接过话:“别害怕,我相信你。你说没有在等人,那我抓住的哑巴,自然与你无关。既然是无关紧要的……”
“不关他的事!你放过他……”
听出话头不对, 画酒赶紧打断。
气氛突然沉下去,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演不下去了?”
宴北辰目光寂寂,丝毫没有拆穿她的喜悦。
等画酒反应过来他的愤怒,已经被打横抱起。
怀中少女很轻, 抱着人,也不影响他大步流星。青年朝屋内走去, 毫不留情,将人扔在软榻上。
他已经单膝跪上来。
画酒害怕得指尖颤抖, 青年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安静盯着她。
画酒像面镜子, 诚实反应接收的所有讯息。
镜子前的人是平静的,于是她也不再挣扎。
在那双清澈的眼中, 宴北辰看见自己的冷漠。
一览无余。
趁他失神松懈, 画酒找准时机,猛然起身,推开他就往外跑!
跑到门口时, 她忽然停下来, 像是被抽去所有力气。少女单薄的身形倚在门扇上, 迟疑着回头。
入目是熟悉的布景。
博古架,瓷瓶, 梨木妆台。
再远一些,并不太混乱的软榻上,宴北辰没有选择追上来。
他坐在那里,黑袍垂地,苍白的一截手腕搁置在膝上,一言不发。
在身后大片黑暗背景的映衬下,他抬起眼,静静审视她。
没人拼得过他的心理素质。
画酒几乎快哭的表情:“求你放了他,别杀他。”
“你在为他求我?”宴北辰怒极反笑。
画酒算是见证他的变脸速度。
上一秒还冰着一张脸,一晃神功夫,青年整张表情就柔和起来,露出无害至极的微笑。
他越是这样,画酒越害怕,哭着摇头。
没有。
她想说没有。
可说不出来。
那些眼泪,那些狡辩,无异于热火浇油。
宴北辰朝她招手:“过来。”
其实很轻易便能上前捉住她,但他偏不,就是要让她自己选。
抓住猎物前的折磨,也是一种仪式感。
画酒的手藏在身后,紧紧抠住门扇,指甲都陷进去半枚。
过去?
她迟疑了。
软榻上,青年整个人都被黑暗包裹。
更可怕的是,那些黑暗仿佛有生命力,不断往外延伸,让人不寒而栗。
画酒被冻得害怕,下意识转头,看向外面。
外面天光晴好,要是快些,还能赶上人间黄昏。滨水木亭,就着湖光,用个晚膳。
踏出去,天高任鸟飞。
踏出去,是她可贵的自由。
画酒几乎迈出去了。
可踏出去,小哑巴一定会没命。
最终她松开手,朝宴北辰走去。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她站在他面前,如同灵魂破碎的木偶,眼睫垂着,看不清眼底情绪。
宴北辰依旧不说话。
她读懂那种沉默,再向前些。
等她终于走到他能掌控的范围,青年撕掉温和面具,伸手捞过少女后颈,像在拎一只兔子,迫使她俯身凑到他面前!
画酒撑住床架,才没有整个人摔到他身上。
他恶狠狠道:“怎么不干脆走出去呢?一个哑巴,值得你做到这一步?”
画酒痛得蹙眉,讨厌“哑巴”这个极带轻蔑意味的称呼。
她完全输了。
但目光不再闪躲,声音不卑不亢:“他是我朋友。”
仅仅这一个理由。
其实两人都清楚,回到他身边意味着什么。
正因为清楚,所以愤怒。
越是疯狂,才越要冷静。
“你朋友还真是多。”宴北辰佯装毫不在意地松手,“来吧,让我看看你伟大的友情,值得你做到哪一步?”
画酒终于站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