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个时候，他才会去吻、去爱。

少年如蜷缩在黑暗中的怪物，狼狈卑微地爱着。

如果他仰视的那个人一辈子都不肯再给他眼神，他想，他是定然会一个人腐烂成泥的。

“其实我真的很怕。”少年睫毛微微扑簌着，动情地用脸颊去蹭余若鱼的小臂，“要是你一辈子都想不起来我，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那他定然就会戴着这个面具孤独终老的。

那些翻涌的爱意无处倾诉，定然早晚就将他吞噬殆尽，连骨头都不剩。

余若鱼听懂了少年小心翼翼的爱，用力扣住他的后颈，在他唇角轻轻啄吻了一下。

“那……你现在还愿意喜欢我吗？”

可怕的是夏洄之真的还愿意。

少年敛了敛眸，眼神仿若朝圣般专注：“如果我说愿意呢。”

余若鱼笑了笑，抱住少年，轻咬住他的唇：“那就让你一辈子都爱我好了。”

……

其实余若鱼这句话说得还挺模棱两可的，连句承诺都不算，但夏洄之似乎已经心满意足，美滋滋地放过她起身先去洗澡。

进入浴室之前，他说在手机上买了些待会会用到的东西，让余若鱼注意着门铃声。

余若鱼这才有时间仔细去看夏洄之的房间。

夏洄之的家跟他这个人一样，打眼看去冷冰冰的，装修风格也是性冷淡风，但是仔细去观察就会发现里面摆放着很多稀奇古怪可爱的东西。

就比如玄关处的那本台历，一天天撕下来后竟然是个可爱的小兔子。

在客厅里无所事事的转悠时，余若鱼又注意到摆放在茶几上——那个差点就被他们忘我拥吻摔坏了的水晶球。

她拿在手中观察片刻，忍了又忍，还是走到浴室门口敲敲。

浴室里的流水声倏然消失。

少年的身影影影绰绰投射在磨砂玻璃门上，大约是怕她闯入，急忙说道：“……我很快就洗好了。”

余若鱼把玩着水晶球虚倚在门边：“夏洄之，你是不是还跟我去了上一个末日世界？”

这具尸骨恐怕余若鱼一辈子都忘不掉。

因为这是末日世界时那个总爱逗他开心的小助理的尸骨——是为了救她而死的。

几分钟前还是活生生的人，在丧尸群的疯狂啃食下，一眨眼的功夫就残忍的成为了白骨。

她当时本来很难过，可是突然就看见他的左侧肋骨边，急速绽放出了一朵妖冶鲜红的玫瑰。

——末日世界，植物变异，却给那刻的死亡带来了无与伦比的浪漫。

夏洄之这时开门走出来，带来一层氤氲热气，他换上了普通的白衣黑裤，青春帅气的气息扑面。

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又害羞了，少年泛红的耳根藏于湿润的黑发下。

“知道瞒不过你……”他解释说，“那次我们的任务都是守护人类，你是当时高级指挥官，我必须保证你活着。”

“只是因为这个吗？”余若鱼笑着道了声难怪，将水晶球塞到他手里，轻挑眉梢：“我怎么感觉某人步步为营的呢？说，你还偷偷跟了我多久？”

夏洄之被她逼得又退到浴室门口，若有所思看了一眼背后虚掩的门。

下一秒，他红着脸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想知道？进来。”他扬眉莞尔，“我慢慢说给你听。”

……

余若鱼可以确定夏洄之就是高攻低防的类型，鼓起勇气撩拨完后，最先夕色满面地叫停的也是他。

余若鱼刚刚解开衬衣上的两颗扣子，将脱未脱的露出肩膀，他就忙不迭地回避了眼神。

“你不是要说给我听吗？说啊。”她毫不在意地脱掉衬衣。

浴室中的氤氲还未散，少年人的羞涩也变得模模糊糊的。

若不是这时门铃响了，余若鱼定要坏心眼地将夏洄之推到淋浴头下打开水，将他身上的这层白衣浇透。

来个湿-身诱惑。

夏洄之几乎像条红烧鱼般红彤彤地落荒而逃：“再、再说吧。”

余若鱼笑笑，暂且放过了他，让他记得拿套干净的衣服进来给她换。

然后她在洗头的时候听见了敲门声。

一转头，看见少年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像只小心翼翼的猫爪，慢慢悠悠地伸进来将衣服放下，又慢悠悠地缩了回去，轻轻关上了门。

本来余若鱼觉得自己这位少年的身体已经有了初步的理解——通过触摸腹肌和拥抱。

直到她穿上了夏洄之给她递进来的黑色衬衫，才发现他的身体真是出乎意料的高大，衣摆下方差点都能落到她的膝盖，跟小裙子似的。

房间的暖气给得很足，余若鱼全身暖烘烘的直接穿着黑衬衣走了出去。

夏洄之本来是在认真阅读那东西上面的文字，听见她的声音一偏头，看了看她露在外面的双腿，神态立即不自然了起来：“你……不冷吗？”

——马上都是准备和她那样那样的人了，还这么害羞？

余若鱼笑着欺近，半开玩笑地：“这么不好意思，让我很担心接下来能不能顺利欸~”

“我可以的。”几乎是在她话落的下一秒，夏洄之就认真反驳道。

“我学过，跟着……那些……视频。”

他害羞得越说声音越小。

余若鱼看了看他带着水痕、颇为饱满的唇，忍不住上手去摸，决定先帮他带个路。

“知道人类为什么喜欢接吻吗？”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柔软的唇。

夏洄之脊背陷在沙发中，以半靠半躺的姿势面对她，因为她挟有目的地挑逗，唇瓣微微翕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