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但失恋版(100)

没有直接问起身份的事，扶疏已经不像先前那般莽撞，耐心地将疑问压下，先提及方才要事。

伏北渚对他的心事好像浑然未觉，听到他这般问，就只是弯一弯唇，态度如一：“我去做了什么，不都是扶疏说了算的么？”

扶疏轻蹙起眉：“真是那般，你将它直接丢进去就行，为何要自己跳进去。”

真相一角

“直接将它扔下, 若是它直接同湖水融为一体，扶疏又要如何？”伏北渚并没有被他这样的质问唬到，毫不犹豫地反问。

扶疏答不上来。

方才想好的那些循序渐进的问题被伏北渚的一句反问给打散, 扶疏脑海里又变成一团浆糊, 抬手点着额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是伏北渚看他纠结的样子先忍俊不禁，主动开口：“扶疏想要问什么，直言便是。”

“我直言，你便能告诉我么？”扶疏低声问。

伏北渚又轻轻地笑了声：“都是一样的。”

伸手将他揽到怀里, 伏北渚伸手绕住他发丝：“不管扶疏如何问我, 有些答案, 都是一样的。”

什么意思？

扶疏心中瞬间一沉。伏北渚这般说，岂不是意味着，无论他怎么问，只要还没有到那个“合适的时候”, 他就永远得不到真正的答案？

有必要瞒得那么死么？

扶疏闷闷：“所以你,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告诉我你的身份？”

这般问法倒也算直白，伏北渚瞧上去没有意外，眸子弯起来，笑意却很轻，轻到快看不出：“我的身份就那般重要么？”

自然重要了。

他先前生出的疑问极有可能在伏北渚的身份当中得到解答，扶疏怎么会不好奇？

于是他点点头。

伏北渚眼中最后一点笑彻底消失了。他垂下眼，神情晦暗, 没有直接开口。

扶疏见他情绪不对，轻眨下眼, 其实有些茫然：“怎么了？”

分明先前不是这般的——他提了那么多次，追问那么多次, 伏北渚应当明白他有多好奇这件事。先前也都插科打诨一样，还从没失落成这副样子。

惹得扶疏又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番先前他与伏北渚提起此事时候这人的反应，死活没能看出什么区别来，只能放弃思索，蹙着眉瞧向眼前的人：“你若是不愿意说——”

“没什么不愿意，”扶疏最后几个字还没吐出来，伏北渚就已经打断了他的话，重新抬起眼，看向他，“你不是问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告诉你么？”

扶疏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忽然改变主意的，挑了下眉：“嗯？”

“其实什么时候都可以，”伏北渚的声音里带着叹息，“一直不告诉你，是不想你卷进去。”

怎么可能卷不进去？扶疏哂笑。

“再如何不想，如今都来不及了。”

“是，”伏北渚没有否认他的话，“只是今日之前，我还以为，能护住你。”

扶疏心中一动。

所以，是方才在湖中的时候，伏北渚才变了主意？

因为什么？

“因为它？”扶疏看了眼湖面，问道。

“嗯，”伏北渚颔首，“我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了。”

扶疏不确定他口中的“东西”是先前一直跟着他们的黑气还是方才被丢进湖里的团子，便没有开口，仰着头看他，等着他的下文。

却没能听清楚——身后“哗”的一声巨响，一道水柱冲天而起，扶疏都感受到了其中凉意，还以为要被淋个透，红线已经无意识飘到外围，却被伏北渚给尽数挡住了。

他将他护到身后去，推力有些大，扶疏踉跄一瞬，好在还被伏北渚拽着手腕，没直接跌下去，很快稳住身形缩到他身后去，偏头看着眼前水柱。

等他躲过来，水柱已经落了下去，露出其中一道人影。

又是个少年，手中托着的正是被伏北渚丢下去的银白小球。

小球现下蔫答答地趴在人掌心，就连一直竖直的两根须都软下去，看上去有点命不久矣。

扶疏挑着眉，伸手戳了下伏北渚的腰，暗戳戳传音问：“你方才到水下去都做什么了？它怎么成这副模样？”

伏北渚还没开口，对面的人先悠悠道：“二位在说什么悄悄话，怎么不让我听听？”

扶疏一顿，瞳孔微微缩了缩。

他听得见他们两个人传音？

这是极少的情况，上次还是因为那黑气。

扶疏想到这，再抬头看向那笑吟吟的少年，忽然觉着他跟之前见到的那几个，有几分相像。

不是皮相，是另外的东西，来自直觉上的相仿。

“你……”

伏北渚忽然抓紧他手腕，低声打断他的话：“此事你不要管，到一旁去。”

扶疏还想说什么，伏北渚已经跃上前，身后藤蔓显形，尽数砸向面前少年。

少年眉眼疏懒，见此随手将掌中小银球一扔，几道水柱也从身后跃起，与藤蔓绞缠在一起。

扶疏被一道轻柔的灵力推远，蹙着眉想要再冲上去，迎面又被小球砸个正着。

被随手抛下的小球砸到他怀里，又跌下去，被扶疏捧到手心。

动用神识在小球躯壳上转了一圈，除了神魂看起来微弱了些，并没有多少变化。

怎么就忽然变成这副软趴趴的样子？

扶疏疑惑着抬手戳了戳它，小球的两根须抖了抖，有了反应，过会儿直立起来，扶疏十分惊讶地看到了两只绿豆大小的漆黑眼珠。

扶疏：“？”

他狐疑地瞧着手中小球。

这不会……是另一只吧？

扶疏自认见过的事还算多，也没从其中见到哪个生灵历经大变忽然多出一双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