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但失恋版(104)

不管好的坏的，都是被他给带偏的。

“关于伏兄的事，在下的确不知晓。但对仙上这位道侣，在下却了解一二——只是二位毕竟是道侣，在下知晓的这些东西，仙上怕也已经知道，便没多少意义。”

扶疏眼皮忽然一跳：“你都知道什么？”

他能知道个什么，伏北渚什么事都不跟他讲，好不容易说开了准备跟他摊牌了，就遇上这烦人东西。而且现在分魂也换了一个，虽说这个平日瞧上去更听他的话一些，但嘴是一样的严，还不一定能接着把真相告诉他。

“先前见到仙上道侣的时候，分明是大妖气息，可方才那一下，又像自九重天而来，可全然不像是此界之人。”阎罗并未直言，慢悠悠地同他分析。

此界生灵身上的清浊气息从一开始几乎便是定的，凡人再如何修行，也不过是清气更多，却没法摒弃原有的浊气，像伏北渚这般，两种气息都强大到巅峰程度的简直闻所未闻，尤其他还算是突然出现在扶疏眼前，此前从未见识过。

扶疏一直都怀疑过他身份不对，不过怀疑归怀疑，他半分头绪也没有。

“你莫非觉着，他是界外之人？”他问阎罗。

阎罗笑着摇摇头：“非也。”

“仙上身处九重天，应当也知晓有大千世界，并非我们这孤零零一处，”扶疏颔首，他接着道，“虽说界内近些日子多有动荡，但外界的屏障却从未破开过——界外之物，除非有大机遇，否则极难进入此界。”

的确如此，但是……

“如此，阁下觉着，界内怎样的人，才能有如此实力？”扶疏追问。

阎罗忽然神神秘秘的瞧着他。

扶疏挑眉，正要催促他快些说，他已经开了口：“在下千年之前，曾见过天道一次。”

天道？

这怎么又同天道扯上关系了？

扶疏大脑忽然乱成一团浆糊，差点将那句“伏北渚亲口跟我说他跟天道没关系”脱口而出。

好歹忍住，但他那一瞬间的发懵显然让阎罗生出了怀疑，后者眉眼微动，笑意加深，没说什么，顺着方才的话道：“天道并非纯粹的法则，亦有形体，若是祂，如此浓郁的清浊之气同时存在于一身，倒也不意外了不是？”

“简直无稽之谈，”扶疏半分不信他的话，紧蹙着眉，“天道再如何也都只有那一位，若伏北渚他真是天道，又怎么会多出来你那位‘伏兄’？”

还有先前同伏北渚长得极为相似的那个摔他神像的人。

“啊，”阎罗听他这般说，长叹着挪开身子，颇为惋惜，“看来是在下猜错了，只是不知晓，仙上愿不愿意告诉在下这个答案。”

扶疏别开头没再理他——他又不知道，现在继续说下去，岂不是要暴露了？

阎罗看他不说话，也好脾气地没有追问，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还在不远处打的两人，凭空捞来一盏茶递到扶疏面前：“地府多为凡人，在下一向好奇凡间吃食，他们二位想来还需要些功夫，不如仙上同我到城中寻个酒楼等他们片刻？”

在这干站着也没啥用，扶疏有些被他提议说动，但想着先前经历，还是追问一句：“你有铜板？”

在先前那个月老庙拿来的铜钱扶疏也不知晓在这里还能不能用，总得做两手准备，若他们两个神仙跑去凡人的酒楼当中吃东西还付不起这钱，多少显得狼狈。

“仙上不必担心，”阎罗笑着道，“地府凡人众多，先前仙上到地府去想来也瞧见了那城池，其中所用冥币均是地府中人在凡间开设的商铺售卖，在下手上也有不少凡间用的铜板银两。”

扶疏眨了眨眼，属实没想到还能这般做：“你们地府还需要凡人的金银？”

“防患于未然，多备些总是好的，”阎罗耐心解释，“先前只是凡间民俗，只是地府当中滞留的凡人越来越多，寻常冥钱只会化为飞灰，为防民怨，在下便专派了些人到凡间来处理此事。”

扶疏听得有些晕乎，但已经开始思索：地府能这般做，日后他们九重天上的香火，岂不是也能用同样的法子？那些凡人上香还得花铜板呢，如此他们也能多得一些凡间金银，不至于日后再跑下来，窘迫成先前那副样子。

越想越觉得阎罗这简直妙计，扶疏再看过去，也觉着他顺眼不少，开口都带上诚恳：“既如此，那便听阁下的。我们先到城中，等着他们两个打完。”

“好，”阎罗应下，比了个手势，“请。”

扶疏颔首，抬步准备跟他走，视线才离开那两人，身后就忽然一冷。

脚步微顿，他转过头去，红线已经先一步支撑屏障挡在面前，一道水柱甩过来，接触到红线消失，盾的中央还是陷下半分。

有前几次跟人打的经验，扶疏已经在盾结成的瞬间切断了他与那截红线的大部分联系，还是被神魂上的疼痛逼出泪花。

抬眼望过去，少年已经从对战当中脱身，直奔他而来。

何德何能

身后的伏北渚脸色陡然一变, 扶疏紧咬着牙偏头朝伏北渚那边看了眼，果断钻到阎罗的背后去。

阎罗：“？”

他躲开的时候，恰好又有一道水柱袭来, 这下成了冲着阎罗去的, 后者在短暂的僵硬之后已经召出判官笔来挡下这一击, 皮笑肉不笑地偏头看向扶疏：“仙上这可真是——”

还没等他斥责完，又换成一道清气，不由分说地把他推到一旁去，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给他留。

伏北渚在下一瞬落到扶疏面前, 彻底将他挡个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