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哭包被暴君偏宠了(161)+番外
因着这个仇恨,屡次动作,时机未到,难道不怕打草惊蛇?
况且魏明斐是五皇子,天然就与外祖家亲近,再取了胡氏女,哪还有他娄龙山立足之地?
权衡利弊之后,终究还是投降了事。
他娄龙山,带兵打仗一辈子,有许多弟兄跟着他,对他忠心耿耿。
倘若明知不可为,还一条道走到黑,那就太傻了!
当然,当初选择暗中支持珞王,也是自己的野心在作祟,如今野心无望,只剩下做梦了。
封后大典之前得此好消息,魏鄞修的心情很是不错,立即让令恩侯班师回朝。
身为舅父,合该出席他的成婚大礼。
至于西北军,投降者不杀,全部打散了重新规整,留下抚靖将军待命镇守,等之后的圣旨调令再做安排。
令恩侯得胜归来,堪堪能赶上婚期。
朝中大臣已经先行一步商量起要如何处置珞王了。
胡皓乱臣贼子,必死无疑,他还怂恿蒙骗了珞王,明明是六皇子,偏要指说是五皇子,挑起争端,其心可诛!
可是珞王即便遭受蒙骗,也确确实实犯下许多错事。
光是企图弑母弑兄,枉顾人伦,无君无臣这一条,就是大逆不道,天打雷劈的罪行!
不仅朝堂中暗自议论着,太后也是坐立难安。
日子一天天过去,令恩侯就要押送魏明斐和胡皓回来了,她又去看了胡太妃。
太后故意在她面前说起此事,以做刺探,然而胡太妃神志不清,哪怕听见胡皓的名字,也无甚反应。
看来她当真是不知情,一切的计划都出自胡皓一人。
太后恨毒了他,她好好的儿子,凭什么因为这个恶人就给毁了!
越是恼怒怨恨,越觉得魏明斐因为胡皓去死不值当,这不是中了奸人之计么?
他就是想看他们母子反目,兄弟相残!
然而魏鄞修早就给太后说过了,让她做好心理准备,他不会因为亲弟弟的身份就心慈手软。
何况魏明斐身上,还欠着令恩侯府世子的一条命。
太后没有办法,吃不好睡不好,一闭上眼睛就是魏明斐血淋淋的头颅。
思前想后,她找上了焉闻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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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来了,看朝悦宫这么多人进进出出,询问了一番焉闻玉的状况。
就近伺候的周嬷嬷有问必答,虽说正在筹备大婚,可也不能累着主子。
太后又问起胃口如何,有无孕吐反应。
焉闻玉对一些腥膻味反应大些,小心避开鱼羊之类,倒是能压住。
正常进食,不会吐出来。
这段时日仔细将养着,她的气色明显比之前更好了。
太后听完还算满意,关心过自己的孙儿,她才道明来意。
“令恩侯正在回京的路上,想必你也听说了,”太后语气沉沉,道:“珞王大逆不道,此番被押送回来,皇帝要处死他。”
焉闻玉微微一点头:“臣妾有所耳闻。”
“珞王以为自己是五皇子,才被胡皓怂恿着视我们为仇敌,”太后一手轻揉额际,道:“祝妃也要做母亲了,或许能体会到这种心情,哀家要眼睁睁看他因为仇人送死么?”
焉闻玉一手抚上小腹,自己的骨血,看他犯错,然后死亡,确实是非常沉重悲痛。
她能够理解。
只不过……“倘若珞王真是五皇子,太后抚养他长大,这么多年,他不认恩情,还动了杀心,也没关系么?”
太后不由一愣,缓缓抬眼看她。
焉闻玉圆溜溜的眼睛和她对视上了,继续道:“臣妾的来历太后也知道,孟氏养我长大,我真心奉做母亲,哪怕得知没有血缘,也想报答她养育之恩。可是她把血缘看得很重,甚至将无力挽回的过错全部迁怒于我,我非常伤心,也不愿意原谅。”
这番话,像是针一样扎进太后的心里。
白马寺一场刺杀差点没把她吓破胆,当时的惊恐,怀疑,以及随之而来的痛心,历历在目。
她之后只是不太愿意回想……她的儿子想杀她。
如今焉闻玉这么一说,正好戳中了最疼痛的地方——哪怕不是亲生母亲,他就全然否认那么多年的过往么?
太后仔细回忆,人可能很难一碗水端平,或多或少都有偏颇。
她更多的心力在魏鄞修身上,因为他是长子,是太子,先帝驾崩后又年纪轻轻登基。
为人父母,总是操心一切,何况儿子是皇帝,她所顾虑的就更多了。
难免对魏明斐有所疏忽。
可这只是跟魏鄞修比较,抛开这些,她对幼子事无大小皆有过问,绝不是不管不顾的状态。
更没有把他丢给奶嬷嬷,做个甩手掌柜。
三个孩子都是太后带大的,即便她有点偏心,也不能因此否认全部。
可是魏明斐居然觉得她假装他的生母,还铁石心肠的要杀她。
但凡是个肉长的心,都不该是这样……
太后红了眼眶,捂着心口难受得很。
焉闻玉坐了过去,搀扶住她,低声道:“还有侯府世子,他即便被仇恨蒙蔽了双目,憎恨魏氏,可是王氏没有对不起他吧?世子不是待他如手足?”
太后想起她的侄子,终于说不出话来,她若给魏明斐求情,又有何面目去见令恩侯?
“别伤心了,”焉闻玉叹了口气,道:“人来到这世上,首先是他自己,其次才是谁的儿子谁的兄弟,任何因果都是自己亲手造就的,旁人哪怕血缘浓厚,也主宰不了他的命运。”
太后听进去了,扭头看她:“你小小年纪,倒是要教哀家大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