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哭包被暴君偏宠了(44)+番外
娄龙山还在忏悔:“陛下要去江东,臣当初极力反对,原是忧心陛下性情大变,被那‘福星’之说给牵着鼻子走,陛下一人关乎大晟的江山社稷,凡事岂能妄动!如今看来,是臣狭隘了……”
这话叫好些人心里一咯噔,皇帝起死回生后确实变化不小,以前可从未听闻他信什么神佛,如今却自己带头了。
福星是从魏鄞修嘴里吐露的,实际如何无人知晓,当真的是祝妃救回陛下一命么?
且不说事实如何,陛下九五之尊,岂能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今日要去江东明日要去江北,那不是乱套了?
就怕福星是妖言惑众!
为官做宰者都是读书考取功名而来,便是有愚昧迷信的,也不会偏听偏信。
虚无缥缈的说辞,无法说服所有人。
只是魏鄞修一言不合就提剑砍人,他们即便有意见也窝在肚子里,谁敢强出头?
现在被娄龙山这么一说,不由担忧起来,倘若是祸非福,蛊惑帝王?
那该如何是好?
魏鄞修面无表情,半点没理会那暗戳戳的言辞挑拨,更不会跳出来自证没有受到蛊惑。
“一人做事一人当,毕彦常犯事与娄爱卿有何干系,他身死事了,不必往下追究。”他缓缓看向底下众人,道:“只是不知,大晟有多少个毕郡守?”
一句话,让准备打嘴仗的文臣们汗流浃背。
龙椅上的帝王正在审视他们,“大晟国土辽阔,山高路遥,朕所知所闻皆来源于折子,郡守失察就能上报个子虚乌有的灾情来,要朝廷赈灾,倘若朕不去,便无法拆穿。”
这其中当然不止毕彦常一人,若无同党打掩护,哪就那样轻易。
“臣等惶恐。”文武百官纷纷伏地而跪。
“朕要你们的惶恐何用。”魏鄞修道:“朕欲重新启用黜陟使一职,代朕巡查,考核官吏,诸位可有举荐人选?”
“这……”众人面面相觑。
显然他是早有打算,并不是突然提出,莫不是心中已有人选了。
“陛下,”吕相爷高举手中笏板,道:“眼下秋闱在即,遴选人才,又将迎来一番人事变动,不如届时择优而定。”
“吕相爷此言有理。”
“黜陟使人选是该谨慎考虑……”
魏鄞修罕见的非常听劝,道:“那就依吕爱卿所言。”
他并非没有可用之人,不过是特意留出挣扎的空隙来,看看会有哪些做贼心虚者按捺不住。
放出口风要安排巡查官员,收到消息后他们为了弥补或是掩盖某些事实,必然会动作起来。
再搭配晗啸派出的耳目盯梢,就不信不能抓住把柄。
魏鄞修虚晃一枪,退朝回到勤政殿。
有个小太监迎了上来,禀报道:“太后娘娘摆了家宴给接风洗尘,请陛下晚间到景明宫用膳。”
“家宴?”魏鄞修往里走,一边问道:“可请了令恩侯?”
小太监一摇头:“好像不曾。”
训德笑道:“那你就去把侯爷一同请上,陛下会准时过去的。”
“奴才这就去。”小太监躬身退下。
魏鄞修进入御书房,开始处理今天的政务,训德在一旁伺候笔墨,忍不住多嘴问道:“陛下不打算让表姑娘进宫,何不与侯爷直言呢?”
每次太后撮合之举,都要把令恩侯给一同喊进宫,劝阻太后收敛一些。
魏鄞修淡淡道:“令恩侯为人正直敦厚,朕信重于他。”
前世他死后,皇叔登基,当时太后痛怒交加,疑心是皇叔害她皇儿,若非令恩侯护着,免去许多争端,恐怕早就血溅后宫。
训德闻言不解:“既然如此,怎的不亲上加亲?”
魏鄞修缓缓一抬眼皮:“正因为是亲舅舅,所以不能。”
王家女做了太后,他信任舅舅,也要继续用着王氏子弟,倘若再与王氏女诞下血脉,来日恐有外戚过大之嫌。
反过来,与没有血缘的臣子结为姻亲,更能巩固关系。
但主弱臣强才需要用这个法子,他不需要。
“是老奴多嘴了。”训德捧着砚台过去。
“朝悦宫那边如何?”魏鄞修提起朱笔。
训德见他记挂此事,不由偷笑:“陛下放心,老奴遣了周嬷嬷睨嬷嬷前去,她二人识文断字,见多识广,是各宫都抢着要的,有她们侍奉左右,保管祝妃娘娘万无一失。”
别说是有人口无遮拦,但凡有点风吹草动的苗头,都躲不过这两个老狐貍的眼睛,简直像门神一样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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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悦宫里,两个‘门神’被送了过来。
焉闻玉的衣食住行依然是四个宫女伺候,不过,多了两个嬷嬷约束教导宫女。
她们都从训德那里听说了,离京在外时,一个从良的风尘女当面说什么名器等字眼,娘娘听不懂,染菊也糊涂。
做下人的就得拦住那些不好的东西,哪能什么好赖话都往前递。
尤其是娘娘如今是皇帝的妃子,跟民间的已婚妇人一般,身边伺候的啥也不懂,还怎么替主子分忧?
也是一开始封妃时,谁都没料到这个宫外买进来的小姑娘能蒙获独宠。
否则想来朝悦宫的大宫女挤破头,未必轮得上梅兰菊竹四人。
四个宫女被两位嬷嬷逮着进行二次培训,皆是愁眉苦脸。
尤其是染菊,她负责做些小吃食,小厨房全权交给她管,钥匙她随身携带。
必须盯紧了,防止中毒事件再次发生。
焉闻玉不太懂,不过眼看着朝悦宫被嬷嬷整肃一番,确实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