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语怀当然也看出来了。

“陈语怀脸皮真厚啊。”卫生间里，一个长发披肩的女生对着镜子整理妆容时，忍不住朝同伴抱怨，“拖全班成绩的后腿，竟然还敢有脸来读书，全班还得陪她搞什么帮扶。”

不是所有女生都惧怕陈语怀的名号，另一个短发女生同样怨愤已久：“是啊，按照她的成绩她不应该进差班吗？不会是靠钱来的咱班吧？凭什么和一个学神坐在一起。”

“说到缪清琳，也不知道她一天在那里装什么，天天木着她的脸，真当她是大神了。”

“就是就是。”短发女生洗着手，提到缪清琳，她想到了另一件事，“我跟你说，缪清琳小学才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当初她可胖了，成绩也没有现在这种成神的程度。”

长发女生对着镜子描自己的眉毛，闻言她停了一秒，侧头与朋友对视，满眼都是震惊之色。

“真的啊？你说的不会是编的吧？”

“骗你干什么，我可是还有小学毕业照呢！”怕她不信，短发女生拿出手机，找到当年的照片，她们就读的小学在一些方面特别喜欢节俭，由此毕业照是统一的电子照。

短发女生翻找出，指出当年缪清琳小学的模样，“你看，这就是她小学的样子，胖成球了快。”

长发女生顺着她所指的地方一看，下一瞬笑出声来，“天吶，这照片要是发出去，谁信这是她们心目中的女神啊？”

“当年被分到一个班，把我恶心坏了，要多嫌弃有多嫌弃。结果小学一毕业，升学读初中就活人大变样。”说到这里，短发女生还愤懑不平，谁知道这个胖子瘦下来素颜比谁都好看，自己还得靠化妆，“说不定，她一毕业就去抽脂整容了。”

短发女生还继续：“不过，别看她现在变美了，结果还不是一样和小学都不受人待见呢。”

一想到缪清琳以前那副模样，长发女生就想笑，“一定是你说的抽脂整容了，否则不可能变化这么大！你把照片发我一份，过段时间我要发在校园墙上去，大家一起看她的笑话！”

“要不也发我一份呗？”背后传来另一个女声，悠然响起，“搞什么啊，难不成你是她家的苍蝇？怎么对她的事了如指掌？是没吃到她家下水道的屎，你心里妒忌了？”

这熟悉的音调，对话的两个女生通过镜子的折射，和环胸乐滋滋朝她们笑的女生对视。

陈语怀的毒舌威力不减，视线来到短发女生上，“不如把你辱骂同学的功夫，放在你的学习上，兴许你的成绩就能提升了，万年老二。还抽脂整容，怎么不把你脑子里的水，抽一抽呢。”

长发女生在心底暗骂了一声，拉住朋友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啧，有本事在背后说人小话，没本事当面说。”陈语怀嗤笑，她没压低声线，再加上这个阶段厕所里的人不多，安静的环境下，衬托她的声音明显，离开的两个女生想不听到都难。

拉朋友走的长发女生翻了个白眼，停下离开的脚步，折返回来。

而短发女生试图劝走她。

女生拔开她劝阻的手，直面陈语怀，“怎么，还说不得你们了？我们都心知肚明，说的本就是事实。还有你嘴巴最好给我放干净点！”

陈语怀掏掏耳朵，像是在嫌弃身边有苍蝇在嗡嗡转个不停：“哎哟，你不会骂人，你就不要在背后吐槽别人，没听说过隔墙有耳吗？”

长发女生眼睛都气红了，被当事人逮住说人坏话，尤其是她想搞小动作的事被发现了。如果陈语怀拿这个事威胁她，透露出去，那她在同学们面前的名誉岂不是……

陈语怀照常习惯性地损人，每分每秒注意着女生的表情，一发现她的表情不对，开始警惕。

直觉告诉她想的没错，面前的这个女生下一秒直直扑过来，一场战役一触即发。

陈语怀早早就做足准备躲开了。

“气急败坏了这是？”陈语怀还是习惯用嘴打架，“说不过我就想打架？”

长发女生气息不稳，看陈语怀的眼神就跟仇人似的，但她仍旧不死心，“你不是讨厌缪清琳吗？我们说她，你不应该高兴吗！”

陈语怀来到洗手池跟前，“我的确讨厌她，但我不屑诽谤和校园霸凌。”

走廊上没有多少学生，安静得连面前人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长发女生往厕所内看去，每一个蹲坑的门都已打开，这意味着，这块区域就只有她们三个人。

她冲短发女生使了个眼色，对方秒懂。

她们趁着陈语怀低头洗手，没注意到身后人时，变换了位置，呈半包围的形状。

陈语怀关掉水龙头，低垂着眼，“忘了跟你们说了，我打架不喜欢扯头发。”

“什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长发女生表情一滞，她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电光火石间，陈语怀已快速侧身，在没人能看清动作的情况下，拽住她的手臂将她人抵在墙面上。

手臂上的那双手仿佛一根机器手搅着她的肌肉，整理好的妆容被墙面上的水汽弄花。

长发女生吃痛说不出话。

短发女生尖叫：“陈语怀！你快放开她！我要……我要告诉丁老师你打同学！”

陈语怀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眼神阴鸷，就这一眼就吓得短发女生不敢动弹，闭上嘴紧张地瞧着她们。

“我这双手向来只打男生的，你别逼我破例。”陈语怀收回视线，她的一只手压着长发女生的头，而后者没有勇气挪动一寸，害怕自己会被抓着头发往墙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