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和纪冬招手的男生坐在程弦边上，“我是王许，也是纪冬的同学。”

剩下的还有两位女生，一位是程程，刚才程弦已经知道了，还有一位异域长相，大波浪的发型修饰出她精致的脸部轮廓。

她向程弦微笑，“我是朱玉，很高兴认识你哦，小帅哥。”

程弦不知道说什么就微笑点头。

桌上的气氛逐渐热烈，虽然几人插科打诨互相聊天，但程弦还是能感受到好几道若有若无的视线扫向他，在他发现前又快速地收了回去。

他感到不自在。

他给纪冬发了一条消息。

【纪老板，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我要不去后台准备一下】

纪冬也像是发现了他的尴尬

【好的，我让服务生带你过去】

等服务生一来，程弦赶紧拿着吉他跟着服务生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和众人说一句场面话。

“大家不好意思，我先离开一会”

到后台程弦觉得爽快了不少，他清唱了一会，开了个嗓，听到乐队的演奏进入尾声。

程弦对着酒吧里的黑色反光墙面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发型，等乐队的人全部撤了之后，他提着吉他就上台了。

其他服务生已经帮他调好了话筒的高度，他把话筒头朝自己的方向掰了一点。

轻拨琴弦，干净的嗓音通过话筒缓缓传出。

正式唱的时候，程弦的脑子里除了音乐，还有一个念头就是——

这是什么牌子的话筒，这么好用。

下次见面叫嫂子

他专业是学的美声唱法，流行完全就是自己的爱好，没有什么特殊的技巧，只是把情感注入进自己的原生音色中。

程弦的原生音色有一种难得的清爽纯净，像是山上的清泉水，在阳光的照射下缓缓流淌，只是轻声哼唱便足以引人驻足聆听。

再加上音色饱满丰富的吉他伴奏，程弦只唱了一首便收获了满堂的掌声，接下来的几首更不必多说。

夜色越深，酒吧的气氛越活跃，被起哄着唱了几首后，程弦看着台下众人不停要求的点歌行为，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纪冬，两人眼神交汇，纪冬向他举杯。

不知为什么明明距离挺远的，程弦却感觉到了他眼中的笑意。

“今天咱们歌手就唱到这儿了，如果大家喜欢的话，明天继续哦！”经理出来救场。

程弦终于松了口气，感觉自己渴的不行，他快速回到后台收拾好自己的吉他。

刚想去吧台要杯水喝，一旁就来了一位服务生，手上端着的盘子里放了一杯水

“程老师，这是给您的温水。”

来的太及时了，程弦来不及细想，他实在是很渴，道了声谢就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地喝完了。

解决了燃眉之急，今晚的活也结束了，程弦看时间也不早了，准备和纪冬道个别就回酒店

唱歌也耗费精力，他想念酒店的床了，“纪老板，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啦。”

程弦站在桌边，纪冬正靠在椅背上不知在想什么，眼神有些飘忽。

程弦把手放他眼前晃了晃，纪冬回过神来，抿成一条线的嘴唇正准备张开。

“小程老师不再玩儿会？”

“小程老师你哪里毕业的？”

“小程老师是专业的吗？”

边上的几个人七嘴八舌让程弦有些听不清，只能挑了他听到的回复。

“不玩儿了不玩儿了，大家伙儿继续。”

“我还没上大学呢。”刚才好像有人问这个，于是程弦也回应了。

“哈哈小程老师声音真好听，你不知道刚才冬哥——”

“行，你先回去吧。”纪冬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

“今天辛苦了，费用等会我让王经理给你转过去，我送你出去。”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就行了，你们继续。”

纪冬没说话，只是虚揽着，带着他走出人堆，程弦也不忘回头和其他人说拜拜

“拜拜拜拜！”

夜晚外面的气温很低，纪冬只穿了一件室内穿的薄西装，外面套了一个马甲。

反观程弦，帽子手套围巾口罩全副武装，出门虽然还是哆嗦了一下，但穿的足够多很快就适应了室内外的温差。

两人走在路上，风刮得呼呼响，程弦看了一眼纪冬，见他鼻尖通红，眼睛也被吹的微微眯起，双手指节红的像要滴血。

“纪老板。”程弦把口罩拉开一条缝隙，让说话声音更清楚一点。

“您别送了，前面那里就是，车很快就到了。”程弦一指前方的公交站牌。

“今晚外面风太大了，这样会冻着的。”程弦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纪冬手上冰冷的触感。

他往纪冬前面走了点，寒风从他身上吹过，拐了个弯朝后侧方吹去。

纪冬抬眼，风吹得他的睫毛微闪，“小程老师我没事，快走吧。”

因为没戴口罩，说话间腾起一团团雾气。

风突然掉转了方向，于是那雾气朝他扑来，又在他眼前消散。

程弦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纪老板抽烟吗？”

纪冬微愣，“我不抽。”

但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程弦，表情似笑非笑，“但我可以陪小程老师抽。”

程弦连忙拒绝，他从不抽烟，刚才问的那句话说出去就后悔了，什么没头没脑的问题。

纪冬把烟塞回口袋，唇角却翘起得明显。

两人走到公交站后，程弦看着手机上显示还有一分钟到站的指示。

“纪老板快回去吧，我这车马上就要到了。”程弦道。

“没事。”纪冬还站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