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被前任囚成金丝雀(260)
望着男人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的身影,在母亲的安慰下不住地咳嗽,滴滴血液喷洒在地面上,混合着母亲伤心的泪水。
叶阳不禁皱眉,开始反思自己方才是不是太用力了,可是他已经尽量收力不至于伤到对方的内脏,不过现在看来,他们这些长期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物,对一个普通人来说还是压力太大。
就算是对方先惹的祸,起因也是源自于自己,邵桦忍不住愧疚地别开脸。
他正要给对方拿一些治疗伤口的药膏,可是俞文滨见到师父这样,反而主动走上前去,伸手要触碰地上的男人,打算给他检查伤势。
但是下一秒就被暴躁的男人甩开了手。
燕良睚眦欲裂,“滚开,我不要你这种认贼作父的人管!”
“文滨……”邵桦忍不住轻声呼唤。
他握拳低着头,这件事他本来打算瞒一辈子,可是眼下笼罩着真相的那层面纱已经被撕碎,即使俞文滨一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什么都没问,他也不想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其实我有一件事,一直瞒着你。”
沉重的声音分开了敌视的二人,邵桦在他们身前别开头,燕良在狼狈中不忘幸灾乐祸地看着俞文滨,嘲笑他的逃避现实。
“不如听一听你的好义父要说什么吧?”
俞文滨没有转身,但也没有露出任何其他不适的神情,他只是淡淡地站在原地,完成一件对他来说应该完成的任务。
他的师父年纪大了,不适合靠近这个定时炸弹一样的家伙。
如果想要为对方治疗,他可以代劳。
而面对燕良的落井下石,俞文滨也只是不痛不痒地回了句:“邵老不是我的义父。”
邵桦年迈的身形僵住。
“是师父。”俞文滨补上了最后一句。
“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都是认贼作父!”燕良再一次拍开了他的手。
全身上下都透露出排斥厌恶的气息。
在他这么不懈努力地表达恶心之下,俞文滨终于第一次有了反应,只见他的眉头缓缓皱起,面对义正言辞的燕良,所表现出来的却只有不耐烦。
“那么你以为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吗?”他突然低声问。
燕良顿住。
紧接着下一秒,他被俞文滨揪着衣领毫不客气地提起,对上那双隐隐蕴含着风暴的眼睛,此刻的他终于从义愤填膺的疯狂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渐渐回来的理智,让他想起了俞家破产后不久的事。
“当时,我父亲不幸被毒杀,母亲走投无路带我投奔你们家,可是你们是怎么做的?”即使心情愤怒,然而俞文滨的声音依旧冰冷。
尚且稚嫩的小孩穿着厚厚的棉袄,无助地看着身体瘦弱,手指冻得通红的母亲,祈求曾经接济的家族借他们一点过冬的钱。
但是却被佣人敷衍的拒之门外。
漫无边际的大雪在黑夜中冷冷地落下,正如这多变世道中的冷漠人情,最后母亲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嘶吼着——少了俞家这棵大树,他们被击败同样只是时间问题。
“当初你们对我那么冷漠,如今又怎么好意思反过来指责我?”
俞文滨最后还是放下了他的衣领。
他一向不喜欢暴力用事,会让自己干净的履历,再一次染上无法抹去的污点。
而这种人还不配。
同时,俞文滨也理解这位自己师父看重的老人的态度。
他们的先辈并非纯良,不过是另一场你死我活角斗中的失败者,而败者没有借口,他这个直接受害者的儿子都已经选择了从此远离纷争,安静地生活。
这些被间接波及的贪婪者,又有什么资格以正义的名义进行讨伐?
第一百七十章 善恶有报
俞文滨这次来到小镇,本意只是想见一见多日不见的师父而已。
这么多年里,就算师父从不主动提起,但是俞文滨从对方第一次出现在自己家里的时候,就能感受到他的来意。
只是从未想过邵桦会对他这个不得不被母亲抛弃的孩子,伸出援手。
渐渐地,他在备受呵护的成长环境中,遗忘了政治界的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年幼时被当成诱饵绑架的阴影也慢慢消散,他过上了从未想过的宁静而富裕的生活。
邵桦一直不曾想隐瞒他什么。
那些象征着过去的证据,只不过一直被俞文滨压在心底,事情既然已经尘埃落定,当初执行毒杀任务也是早已注定的事,不是师父也会是别人。
所以他选择了放下。
以普通医学生的身份,过着简单的职场生活,从此以后世界上不再存在俞家的大少爷,从当年灭顶之灾中活下来的,不过是一个与旁人别无二致的男孩。
“燕良,输了就要承担后果。”他嘴里轻飘飘吐出来这几个字,可是这对他来说早就想通了的道理,于燕良而言却是无法逃离的梦魇。
他盯着俞文滨看了许久,自知确实失去了指责对方的资格,突然崩溃地抱头蹲在地上,大喊着:“你不懂,你远离了他们获得重生,可是我们还困在里面啊!”
“当初针对你们的王家,失去了你们这个仇敌,就一直逮着我们剩下几家使劲折磨,如果其中不是有他们的推波助澜,我的母亲也不会变成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听了他的话,燕妈妈立刻心痛地蹲在他的身边,眼角含着泪忍不住用枯瘦的手臂摸他的头。
俞妈妈当时也是不堪其扰,迫不得已之下才选择了宣布公司破产,自己也丢下两位老人另行改嫁,刚巧被另一座城市的中年富商看上,带着孩子以寻求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