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柯学世界的那些年(239)
降谷零转头去看,他到这时候才发现,原来降谷家有这么多人,单单是受害者家属坐席里就坐了五分之三的座位。
剩下的五分之二是叔叔和父亲麾下降谷家属的朋友。
降谷零的叔叔小声地给他介绍:“那位是你婶婶,今年61岁,在28岁那年丧夫,29岁失去唯一的儿子……那位是你的表姐,在5岁时,失去双亲……那位是当年降谷家的死去下属的女儿,3岁丧父丧母,现在在你父亲的麾下做事……”
那些全部都是当年被卷进去的降谷家成员的遗孀和儿女,有些来不了了,但是能来的全都来了。
有一位老人,今年71岁,身患绝症,本来是躺在病床上等着治疗,听到消息后,立即推掉治疗收拾东西准备来东京,她积极地接受治疗,痛苦地活着,只为了等着这一天,哪怕在审判后立即死去,她也觉得值了。
这些年来,他父亲一直在为这件事奋斗,害怕剩下的降谷家成员也会因为他的缘故再次被卷进家族斗争中,安排他们分散地离开东京。
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有以降谷的姓去生活,孩子长大回到东京参军从政,有人付出了生命,有人还活着。
所有人都在为这一天奋斗着。
直到现在,他们的仇家落马,他们再次从各地回到这个故乡,参加最后的审判。
他们接到消息时,立刻联系降谷羽,询问这个消息是否为真,当即就要订车票来东京。
叔叔一个电话、一个电话打过去通知他们,统一安排车接他们到东京。
今天,能够出席的,全部都到了,不能出席的,在医院里盯着电视看直播,或是躺在墓地里等着审判的结果。
降谷零的父亲和两名代表坐在原告位置上,原告律师请来了妃英理,以及一位能和妃英理同起同坐的律师。
降谷羽他们提供的证据,从三十多年前开始,到和组织勾结,非常齐全。
被送上被告位的凶手,没有一个能够逃脱。
这场审判,前后三天,最后他们胜诉。
审判结束之后,受害者家属席位里,所有人都忍不住放声大哭。
有人哭着哭着被送入急救车,有人又哭又笑,像极了疯子,场面一片混乱。
其他人沉默地给予救护人员帮助,除了沉默,他们没有办法做出反应。
降谷零怔愣遥望坐在最前面的父亲,思绪很混乱,好像想了很多,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降谷羽从进入裁判所开始,一直都是挺着的脊背,在审判结果出来后,瞬间垮下来,低头掩面而泣。
审判结束之后,降谷零的父亲坐在那里很久很久。
叔叔推降谷零一把:“去吧,去陪陪你的父亲吧,他需要你,零。”
降谷零缓缓走上前,在父亲旁边的空位置上坐下来。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父亲了。
小时候很难见到父亲,在印象中,父亲总是特别的忙。
叔叔带他去见父亲的时候,都是只待了几分钟,话都没说两句,父亲就要出门应酬,降谷零只能失落地跟着叔叔回家。
他不理解父亲为什么总是这么忙,为什么他来见父亲,父亲也是急匆匆地离开。
被人骂是个没有父母的孩子,降谷零很委屈,他很想反驳,他是一个有父母的孩子,但是他没有底气,因为他觉得有父亲跟没有一样。
他的父亲不爱他。
长大之后,他就没有期待过去见父亲,父亲也很少有空的时候。
后来他去卧底,基本上跟父亲是断了联系。
想起来上次跟父亲见面的时候,已经是非常久远的事情,远到降谷零记忆已经有些模糊。
降谷零犹豫地靠近父亲,才发现父亲满脸皱纹,面容憔悴,两眼红肿,脊椎似乎没有办法再支撑得住身体,瘫坐在椅子上。
降谷零坐在父亲旁边,想说点什么,但是最后只能沉默地陪着父亲一直坐着,最后沉默地离开裁判所。
~
降谷零回家就看到他的同期们全都在他和诸伏景光的安全屋里,顿时伤感就变成了无语:“你们这是打算开party吗?”
他们看到降谷零在陪着一位陌生的人,就选择先回家,打算好好地打扮一下房子。
松田阵打个哈欠,懒洋洋地说:“不,只是单纯的聚会。”
萩原研二笑嘻嘻地解释说:“阵平酱害怕你伤心想太多,就提议来你这里聚会。”
降谷零半月眼:“我还没脆弱到这种地步,谢谢关心。”
他们真的不是来这里开宴会的吗?
房子被打扮得焕然一新,贴上新的墙纸,粉嫩粉嫩的。
降谷零好想吐槽:这是谁的提议!简直就是毁了这间房子的风格啊!
降谷零扶额:没事,只是贴上去,想换的话,也比较容易撕下来。
餐桌上堆积如山的蔬菜水果肉类,地上还放着一箱罐装啤酒。
诸伏景光和伊达航在厨房里做饭。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还在打扮房间,把沙发都搬到一边去,打气球,挂气氛灯。
青帮忙递菜,摆桌子,连007都在不停地给诸伏景光拎他们需要的食材。
降谷零无语,小小的房子,本来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现在变得一团糟了。
不过他也知道他们是担心他,所以来这里陪伴他的。
降谷零告诉自己,这是他们的一片好心,不可以生气。
但是,松田!你搬东西需要把电视给拆了吗!给我住手啊!
场面一片混乱,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看到这台新款的电视机,顿时手痒,一时起兴把电视给拆了,零件散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