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汪汪队成为柯学新势力(69)
其实抛去和月见坂流的私交,他和港口黑手党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不是组织里负责对外交际的人员, 自然就不用在意这方面。琴酒站在这里, 只是出于对一个势力最基本的尊重,直至他们的会面结束。
但是,耳朵还是能听到说话的声音。
比如月见坂竟然已经在跟克隆体讲起实验里的式子了……
这些复杂又晦涩的句子与发音, 在琴酒耳朵里, 宛如给只会一加一的学生讲授高数一样,跟天书没什么区别。
琴酒罕见地,站着都有点困意。
“琴酒先生,”尾崎红叶体贴道,“快入夜了,夜晚应该是你们最忙的时候。我们就不在这里耽搁你了。”
这是说他可以走的意思。
琴酒也看见月见坂跟他挥手道别。
他原本是打算直接走的,但是看到这一幕,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走到月见坂面前。
月见坂朝他伸出手,他们像第一次在机场见面那样握手,只不过那一次是开始, 这回却是结束。
“本来该说‘再见’,”月见坂靠在轮椅的扶手上, 仰头看着他, “但是……永别了。”
“……永别。”
交握的手看似重重往下一晃就松开了。
琴酒的背影消失在暮色将至的远方, 只是他走的时候,把帽子取了下来。
回去后他吩咐伏特加, 再也不用执行这个监视任务。
“诶,”伏特加知道琴酒从医院回来,“难道说……大哥,你亲手解决了他么?怎么不叫我,多个人好开车啊。”
“我没有杀人,蠢蛋,动动你的鼻子。”
伏特加一闻,的确没有硝烟味和血腥味,他还以为大哥嫌他碍手碍脚,专门瞒着呢。
没有杀人,那就是私事了。
而且还是不怎么好的私事,伏特加小心翼翼去看琴酒,对方明显有些烦躁。
难不成监视的目的——不是暗杀,而是保护吗?!
结果保护对象快死了……
虽然中间的推测歪了十万八千里,但依然搞出正确答案的伏特加,深深觉得自己又悟到了一些道上的东西。
大哥,原来把压力都抗在自己身上,实在是太感动了。
“伏特加。”
“昂?”
“没事做的话,就去洗车,回来时下雨了。”
……
再次收到关于月见坂的消息,是一个月之后。
——是他的死讯。
虽然发过来的信件完全没提及这件事,但琴酒就是在冥冥之中明白,似乎就应该是这个内容。
这也是琴酒第二次正面对上代号为太宰治的港口黑手党的干部。
见面的地点是一家小教堂。
规模虽小,但似乎有集团投资的关系,教堂整体颜色纯白,彩窗设计极其华丽。
琴酒到时已经是黄昏,走进教堂,昏黄的日光透过彩窗玻璃折射出不同的颜色,再触及地面形成光斑。
太宰治就在最前面。
很久之前在医院和太宰治面对面,他披着漆黑大衣,整个人的感觉也像是黑夜般深不见底。
而今天仿佛是极与极,他全身都是白色。
“好久不见。”
太宰治转身,露出他胸口的佩戴的白色百合,上线还挂着新鲜的水珠。
白色是圣洁的颜色,此时他的风格和教堂极其相合。如果是不知情的人在这里,恐怕会误把太宰治当做牧师之类的角色,然而琴酒和他是同行,深知他手下的血腥与狠辣。
这件白色西装大衣,像是掩盖住他的罪孽,包裹住黑暗,所形成的一层虚假外壳。
……用于,身边之人离去的时刻的伪装。
“他给你留下了一只百合,这是该送到你手上的东西。”
“他”必然是月见坂。
太宰治递给琴酒一只同样的白色百合。
“这样就算是葬礼……么?”
察觉到太宰治眼神变化,琴酒顿了一下,抬眼对上他的眼神。
那一瞬间,太宰治原本无懈可击的伪装破开一个漏洞,露出他真实的情绪——不像是纯粹的痛苦,也不像是纯粹的悲伤,只是单纯让人觉得里面的精神在恸哭,被锁链束缚住,动弹不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太宰治微笑,“我们可没听说港口黑手党有谁死了,乱说的话,恐怕会传出不好的消息唷。”
“如果你们执意要陪他把游戏玩到结局,那我也没什么意见可发,”琴酒晃晃花枝,“但是人只会死一次,这次错过他的死亡,就永远不再会有机会了。”
“就算我们因此改变主意,这也不是黑衣组织能来指摘的内容。”
“那就当我多言好了。”
琴酒走出教堂,风吹动羸弱的花枝。
他看着百合,伸手把整个花瓣的部分紧紧攥住,等松开时花瓣都彼此分离,有些还挂在琴酒的手掌上,他只是把手对着迎风的方向,残败的花瓣就随着风飘走了,就算回头,也找不到它们的轨迹。
只剩下手掌些许的香味,是百合花存在过的证明。
月见坂就和这只脆弱的百合一样,消失在风中。
琴酒没有开车,他顺着风的方向往回走。
每走一步,记忆里那位博士的身影就逐渐失去颜色,可能不到一星期,甚至是更短的一两天,琴酒就不会再想起他,就像是琴酒不会记得被自己杀死的人的名字。
只不过凭借百合花最后的挽留,在返程的无聊之际,琴酒还能多生出几句感叹。
都是有情有义之人……
那么很可惜——
月见坂的计划也许不会成功了。
他最大的败笔就是把自己放弃太早,完全低估那些人的想法,只要他不在,他们都不再会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