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GL(20)
好啊,胆子大了,都敢取笑她了,傅纾转过办公椅,朝都乐眯了眯眼睛。
不好,踩到傅老师痛处了,都乐赶紧举起诗集,假意念诗,遮住傅纾投过来的眼刀。
都乐:“拿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消瘦的街道、绝望的落日,参差不齐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都乐边念,边拉下诗集,试图偷瞄傅纾一眼,没想刚好对上傅纾扫过来的视线。
说不上来这人是在转移注意力还是怎么的,这诗歌配合此情此景,竟有种挖苦人的意味,傅纾的眼神逐渐微妙:“别停,继续!”
都乐:“哦……
我给你我的祖先,我那被生者用大理石祭奠的死者:
我父亲的父亲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边境死去,肺叶被两颗子弹击穿,
蓄着胡子倒下,尸体被士兵们用牛皮裹起;
我母亲的祖父——昔年二十四岁——在秘鲁率领三百人冲锋,
如今是失落的马背上一般的魂灵。
我给你我的书中也许有的一切领悟,生活之中有的一切气概与幽默。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所设法保全的我的真心——不营词造句,不与梦交易,不被时间、欢乐或逆境改变的衷心。
我给你,在你出生多年以前,我在薄暮邂逅那朵黄玫瑰的记忆。
我给你你的解释,你的本来,你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我能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正竭力用犹豫不决、危险、失败来贿赂你。”
傅纾:“读完了?博尔赫斯的诗,什么感想?”
这要她怎么说?
都乐:“啊~拿什么才能留住你?我的爱人~鲜花明显留不住!可惜了,可惜了。”
“都乐,你皮很痒。”傅纾的脸色垮了下来,这孩子是真的欠收拾了。
都乐是故意的,在被收拾的边缘疯狂试探了两把,傅老师终于不淡定了,怕引火上山,小姑娘赶紧转移了话题:“前面和苏轼的‘明月几时有’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这个总该不会又是兄弟情吧?”
傅纾:“当然不是,这首诗是作者写给他心上人的,可惜他没能得成比目,那姑娘爱了别人,那人,还是他的对手。他失意了几年,写下这首诗。尽管他在失落中得到了力量,写下脍炙人口又令人褒赞的名诗,他的感情还是没有开花结果,你觉得可惜吗?”
都乐:“不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爱情不是怜悯,那姑娘没有义务接受他单方面的深情。”
“嗯,有道理,那你为什么觉得玫瑰花可惜了?”傅纾对着玫瑰花努努嘴,反问都乐。
哈,傅老师在这儿等着呢!
都乐:“好嘛,是在下输了,我为什么要跟一个未来的文学博士耍嘴皮子,哼!”
傅纾:“这是客观事实,跟读多少书没关系。”
都乐:“那……真的要丢吗?”
“丢。”傅纾看都不带看那花一眼,只干脆的吐出一个字。
都乐啧啧摇头,只得应允,刚好学校打铃,午休结束了。她顺手抱上那束可怜的花,辞别傅纾,准备回教室上课。不想,又被傅纾叫住了。
傅纾:“乐乐,先别走。”
都乐疑惑地回头。
傅纾:“给你布置个作业。刚刚你读的这首诗,不是说和苏轼的‘明月几时有’有异曲同工之妙吗,请结合这两首诗的‘月’,就你说的妙写一篇不少于1000字的读书笔记,这周之内交,可以吗?”
傅纾转着笔杆,靠在办公桌前笑得人畜无害,双眸里写满了拭目以待的挑衅。她哪有输的时候,既然都说她是狠人了,那她慈祥给谁看?
这是在报复我吧,都乐一时欲哭无泪。她抱着花转回身子面朝傅纾,深深地鞠了个躬:“对不起,老师,我错了,我是狼人,你是美人,你善良美丽又大方。”
傅纾:“嗯,能屈能伸,知错就改是个很好的品质,继续保持,作业别忘了交。”
切,晚了,傅纾扬扬自己送她的笔记本,抬眼示意她过来带走,这事儿,没得商量。
“唉,带刺的玫瑰,害人不浅。”都乐长叹一声,不情不愿的接过笔记本。
“油嘴滑舌,赶紧回去上课吧。”傅老师噙着笑意,伸手勾了勾她挺拔的鼻梁,看着都乐抱着花开门,关门,消失在视野里,不一会又摇头晃脑地出现在对面的走廊上。她身边挽着林筝,手上已经没有了玫瑰,钟昊阳和祝晨为取了碎冰偷偷丢在两个姑娘的脖子上,气得小姑娘抄起大冰块就追了上去,她隐约还能听见钟昊阳求饶惨叫……小花骨朵儿般的优渥年纪,青春真好。
等上课铃响起,学生们都回了教室,她才回过眼神,桌上还摆着贺麦冬的邀约。她想了想,掏出手机拨了电话。
叶榆:“喂,小纾宝贝,公历生日快乐!”
傅纾:“哼,我真是快乐,你把我卖的够彻底啊,你说等我回北城之后,你会不会死在我手里?”
叶榆听这口气,暗叫不好:“哎,我这不也是为你好嘛,你看你,分个手三年都没动静,你牵挂他,他惦记你,既然余情未了,那就再续前缘不好吗?”
傅纾气笑了:“谁跟你说我不谈恋爱是因为他,新婚不够你忙活就抓紧给我生孩子,闲的嗝屁是不是还帮他设计我。”
叶榆:“小纾,你这么说我该伤心了,我能设计你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都希望你能够幸福,但是毕竟你们当时吵架是因为我们,你又这么多年不谈,你这样我很有负罪感的,毕竟当初是我非要拉着你去寺里,误了见长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