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难逃(129)
脑中轰一声响,云朝整个人僵在原地, 双唇微微张开着, 连呼吸也变得缓慢了。
萧起庭将手滑到她身后,轻轻扯开她束发的锦带,一头青丝如朝雾般铺散开来。
“没想到吧?本王得知时亦惊讶不已。西炎先王后虽死于你父王之手,却仍旧棋高一着。”
说话间, 双手已来到她腰间,解开了腰上的系带。
“二十八年前, 先王后与一后妃同时生产,王后事先买通了稳婆, 两个婴孩一出生即被调换,可怜那后妃一直被蒙在鼓里, 直至去世都不知情。”
云朝微微回过些神来:“不, 这不可能,王庭里那么多人, 要将两个孩子掉包岂是容易的?”
“别人或许办不到,先王后却可以。”萧起庭将她的腰带仍在一边,“就连你父王的王位亦是靠她相助才得来,掉包两个孩子又有何难?”
“先王后自知活不长久, 这才早早铺好了后路, 而赫伦,一直都知晓自己的身世。”萧起庭伸手将她搂近了些, “话说到这里,你可明白了?”
胸前蓦地一凉,云朝这才发现衣裳已被他解开,露出大截绯红的小衣。虽说此刻四肢酸软,却不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抬手抓住襟领,脸颊有些发烫。
“这件事,连我父王都没有察觉,你又是如何得知?”
这个问题问得好,萧起庭笑了笑,为她解惑:“若你是赫伦,在王位唾手可得的情况下,会傻到勾结别国授人以柄吗?”
不会,那无异于自掘坟墓,哪怕坐上了王位也不得安宁。
“起初本王就觉得奇怪,直到在赫伦和南渝皇帝来往的信函中发现些蛛丝马迹。”
萧起庭停下话语,指尖在她腰间轻轻摩挲,勾勒出一片旖旎。云朝深吸口气拉住他的手:“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
“一边说话一边做点别的事情不好吗?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洞房花烛。”
说着,薄唇轻咬她耳垂:“你给本王的那一刀,本王总要讨回来不是?”
云朝秀眉微蹙,瓷白的脸颊染上薄薄红晕:“萧起庭,我警告你,别乱来。”然而,吐息间,气息已有些不稳。
夜色渐深,楼下的竹林被风吹得哗哗响,靠近窗边的烛火突然熄灭,屋里暗沉了几分。
片刻后,似听见雨点落下的声音。
“本王偏要乱来。”他双眼微眯,低头咬在她肩胛处,“难道你不喜欢?”
云朝咬牙切齿:“说正事!”
“哦。”他抬起头来,神色正经了几分,“说到哪了?”
“在赫伦和南渝皇帝往来的信函中发现了蛛丝马迹……”
“对,发现了蛛丝马迹。”萧起庭想了想继续道,“本王想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以派人去查,还让九叔去找了穆勒,结果查到当年接生的两个稳婆都死于非命,那后妃的贴身婢女也在不久后落水身亡。”
“这么说,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了,又过去将近三十年之久,你一个外人是如何查出来的?”云朝按住衣襟里那只不安分的手,眉毛竖了起来。
“不,南渝皇帝不是还活着吗?这司徒禛未忘旧情,竟在皇家寺院里为西炎先王后设下灵位,每逢忌日秘密前往祭拜,九叔亲耳听到,赫伦就是他与先王后生下的那个孩子。”
“此外,九叔还在其灵位前发现一块环形玉佩,上面有穿孔,像是从整块玉佩上拆下来的,至于另一半,应当在赫伦那里。”
听完他的话,云朝半晌没回过神来,这件事情,看似荒谬,细想起来却叫人脊背发凉。
首先,萧起庭不会傻到编造这般离谱的谎言来骗她。其次,若此事为真,那么之前萦绕在她心头的种种疑虑也都解释得清了。
怪不得南渝皇帝突然跳出来认女儿,怪不得一向平庸的三哥竟一举打败了思岚的护卫军,怪不得凶手如此轻易地进入守卫森严的寝殿行凶……
原来,一切早有预谋,她和萧起庭都是这场阴谋里的棋子,他们不仅想要控制西炎,更重要的是,利用她挑起国难,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那么,赫伦在草丛里发现吴阿九的黑玉,也是栽赃陷害。他见过吴阿九,肯定也见过他随身佩戴的玉佩。
此时此刻,云朝浑身发麻,因一念之差,她成为别人手中争权夺势的利剑,倘若西炎与大齐真的打起来,南渝将是最终受益者。
正想得入神,后背一阵风凉,低头一看,上衣不知何时已被他褪下,只余一件轻薄的小衣。
那小衣上绣着淡粉的海棠,透薄的丝绸红若榴汁,越发衬得她肤白如玉。
萧起庭凝视着她肩头那朵金色的莲花,舒展的花瓣似有微风拂过,妖娆中带着几许温柔,叫人一眼沉迷。
屋外的雨声越渐清晰,落在竹林里发出“唰啦唰啦”的清响。
云朝恼怒地瞪他一眼,想要穿上衣裳,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目光渐渐落到她身前。
那是雨后的春山,在薄雾里时隐时现,被雨水滋润后的山峦苍翠而饱满,将最美的姿态展现人前。
他拉着她的手,喉咙发紧:“到了这个时候,你当真还要拒绝我?”
云朝静静地回视他,不可否认,她喜欢他,哪怕将他刺了个对穿,也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
原以为他已被她刺死,可现在,他活生生在她面前,告诉她,杀害父王的另有其人。
云朝定了定神,缓缓抬手解开他腰间束带,外袍脱落,露出宽松的里衣。左胸上,一道寸长的疤痕映入她眼帘。
指尖轻轻覆上去,明显感觉他身体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