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难逃(27)
然而对方人数众多,纵使他一身武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没一会便被架到思岚面前。
“少将军果然好本事,可惜这王庭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穆勒这下才明白,他中了这个女人的计了!
“大公主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本公主当然知道,为这一天,本公主已筹谋了十余年。”
“逆女!把他放了!”西炎王气急攻心,趴在床沿不住喘气。
“放了?父王,他可是女儿好不容易才捉住的。他要刺杀您,理应处斩,怎么能放了呢。”
思岚弯下腰去,指腹轻轻触摸着穆勒脸上的伤疤:“这道疤还是为了救我才留下,要杀你本公主真是舍不得,不若你归顺于我,往后与我同享富贵,如何?”
“休想!我已修书送往大齐,你的奸计不会得逞!”
“少将军指的可是这个?”思岚从怀里拿出一纸信笺来展开,“我王病重恐朝局有变,速回。”
“你……”穆勒怎么也想不到,他的信竟落到了这个女人手中,送信的人多半已遭遇不测。
思岚将信纸撕碎,挥了挥手:“把少将军押入大狱,好生伺候。”
穆勒被护卫军架走,西炎王急火攻心“哇”地吐出一口血。
思岚走到床榻前,伸手理了理对方凌乱的发丝:“父王还未亲眼见女儿登上王位,可要好好保重身体。”
西炎王抬起头,复杂的眼神瞪了思岚半晌才吐出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父王问我为什么?”
思岚蹲下身去,拿出绢子为西炎王擦拭着嘴角的血迹:“父王可还记得,十多年前,我母亲也是这般吐血而亡,父王却连她最后一面都不愿见。”
原来如此……西炎王闭了闭眼:“所以,你这是要替母报仇?”
“我母亲助父王登上王位,父王却过河拆桥,还派人在她日常饮食中下毒。”思岚站起身来,发出近乎癫狂的叫嚣,“她可是您的发妻啊,您为何如此心狠!”
“孤心狠?你可知她背着孤做了什么!”
“结党营私还是谋朝篡位?不过是捕风捉影之事,您有何证据?”思岚轻笑,“今日女儿就坐实了这罪证,谋逆一回,免得叫父王失望。”
“你……”西炎王气得说不出话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思岚冷哼一声,转身朝门外走:“叫太医进来,好生照看,别让他死了。”
“是。”
第016章 酒肉之交
年初六,是个难得的好天,大清早便有暖阳倾泻下来。吃罢早饭,萧起庭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沈御医例行看诊。
“听莲冬说,王爷这几日未曾服药。”沈放把着脉,小心翼翼地开口。
“总也不见起色,喝与不喝无甚分别。”萧起庭穿一身玄色银边暗纹交领宽袖的锦袍,头束青玉小冠,阳光照在他脸上,显出几分清透来。
“王爷的病自胎中带来,需长期调理好生将养才是。”
萧起庭未说话,沈放见他闭了眼,也识趣地不再讲话,等把完了脉方道:“从脉象看,王爷病情尚且平稳,还是那句话,切忌动怒,做好保暖,饮食清淡且少食多餐。”
“本王知道了。”
“那这药?”
“开出方子交给莲冬罢。”
“是。”
沈放行了一礼,回身去写药方,与此同时宋七从外面走进来,道:“王爷,马车已备好。”
萧起庭淡淡地嗯了一声,缓缓站起来与宋七一道出去了。
“王爷这是要去哪?”沈放提着笔,脸上有些担忧。
莲冬一面收拾茶具一面道:“安平侯府林世子约王爷喝茶,您就放心罢,很快就会回来。”
“倒不是老夫不放心,这种天气,总是少出门为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他沈放担当不起啊。
日头又高了些,整个上京城被柔和的阳光笼罩着,连带着那房顶上的雪都明媚得有些刺眼。
两刻钟后,煜王府的马车在茗香楼前停了下来,门口的伙计“哟”一声,很有眼色地上前相迎。
“见过煜王殿下,我家公子正在楼上等您呢。”
茗香楼是安平候府产业,萧起庭与安平候世子林舒堂幼时相识,交情匪浅,故而茶楼的伙计都认得他。
进了雅间,茶案边坐着个头戴银冠,穿烟青色袍子的俊秀男子,儒雅的面庞带着笑意,手中一把折扇,书卷气十足。
“你可来了,我等了你半个时辰。”林舒堂一边倒茶一边道。
“新岁团圆之期,林世子怎么有空约本王喝茶?”萧起庭解了披风在林舒堂对面坐下。
“快别提了,年初一陪我母亲去上香,初二回乡祭祖,初三陪我父亲应酬,初四初五被老太太拉着推了两天牌九,今日才有空出来。”
“你倒是个大忙人。”萧起庭捧起热茶,轻轻抿了一口,“老太太身体可好?”
“好着呢,前两日还念叨你。”林舒堂收起折扇,眉峰扬了扬,“怎么不见煜王妃?以为你会带她出来,我还特意准备了见面礼。”
“难为你想得周到,只是上元节将至,她现在一心扑在刺绣上。”
“刺绣?我听说西炎女子都爱舞刀弄剑,不兴女红针线,王妃竟为你学这个?”林舒棠身体略微靠前,一脸暧昧的表情。
萧起庭淡淡一笑,两边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虽说她是陛下放在你身边的,可毕竟也是明媒正娶入了皇家玉牒,你二人若能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倒是佳话一桩。”
“林大世子还是说正事要紧,不然我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