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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卿(44)

作者: 老顽彤 阅读记录

阿沅目瞪口呆:【可我不会画画啊。】

“你不是说是个花的样子吗,我先带着你画出大概的样子,然后你把握细节就可以了。”他举起包扎的右手,“正好我的手也受伤了。”

直到阿沅站在书桌前,才明白郁望舒说的“带你画”是什么意思,他就在她身后,前胸贴着后背,伤手轻搭在她手背上,细长的手掌轻而易举地包裹住她的手。

男子的气息混着他孤寂的冷香穿透衣衫,慢慢渗透进肌肤,阿沅被圈在他的怀里,不知何时整个人都红了,持笔的手微微发抖,却不能拒绝。

一开始求人办事的是她,如今这样怎么好意思说不要。

洁白的皓齿在下唇咬出了一排浅浅的牙印,绣着云纹的白色宽袍覆盖在她的肘上,和她淡青色翠竹纹批帛缠绕在一起,似一幅清新淡雅的画作。

郁望舒稍稍握紧了她的手,低声道:“别抖。”

阿沅受不住地缩了缩脖子。

郁望舒暗暗勾起唇角,随即带着她用特别调配的赩炽色,在洁白的纸张上描绘起彼岸花大致的轮廓。

先不说别的,光是这颜色简直和她身上的别无二致,阿沅实在想不到二郎竟然一下子就能调出这种恰到好处的红。

至于花的轮廓更是栩栩如生,她一开始还担心用手语说不清楚呢。

等到主导权到阿沅这里,郁望舒只负责从旁协助和教导,所有落笔都是阿沅来做,但他的手一直没有离开。

“彼岸花花枝细长,下笔切记不可犹豫,不要怕,你只管画,一切都有我呢。”

他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耳畔,阿沅打起十二分精神,拿出数钱的那个仔细劲儿,跟随他的指导,将细长的花丝、花瓣的形态一一描画出来,结果因为紧张,小臂、大腿一直绷得用力,到最后连站着都有点费劲,她想交给郁望舒,结果郁望舒认真又严厉,竟然从后背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带着她,坚持由她自己画完的。

刚刚被扎破的伤口不小心裂开了,滴落一滴血,恰好成了点睛之笔的花蕊。

阿沅低头看着俩人完成的“大作”,这花简直像跟从胸口跳出来一样,像,实在是太像了…

难不成她真的很有绘画天赋?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郁望舒放下笔,挪开镇纸,仔细端详画作和她确认。

他看得实在太过认真,仿佛胸口正被他看着,太羞耻了,阿沅强压下想捂住他眼睛的冲动。

这不是该给人看的东西,她后悔了。

【这个…画得不好,不能用。】

“不好?”郁望舒动作一顿,看了看头顶都快冒烟的阿沅,嘴角的弧度又上升了不少,他低头理了理袖子,虚心地道,“究竟哪里不好,还请嫂嫂指点。”

【就是…就是不好嘛,总之就是不像,嗯,是我画得不好,不是你的问题。这个我拿走扔了吧。】

阿沅手忙脚乱地想要抢走那张画,郁望舒却抬高了手臂:“既然你不满意,那就等我手好之后再重新帮你画一幅吧。这张废稿就由我先收起来。”

【既然是我画的,还是我收着吧。】阿沅跳着脚去够。

郁望舒一掌按在她的脑门:“你确定出了这个门不会马上把它撕了?”

他还真了解她。

郁望舒从书架最高层抽了一本书,将画折好夹在手里,然后当着阿沅的面又放了回去:“所以还是让我保管吧,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别人看的。”

阿沅仰着脖子,叉着腰,望眼欲穿又无可奈何:就是因为不想给他看,她才要抢的好不好!

郁望舒被她小松鼠气鼓鼓的样子逗乐了,手痒得很想拍拍她的头,只能在袖子里悄然握紧:“咳,这胎记的样子的确不常见,但谨慎起见,我还是要确认一下,你这胎记究竟长在何处?”

第25章 第25章

究竟长在何处?

长在何处?

何处?!

阿沅跟被雷劈了似的。

【长、长在身上啊。】她连比划都比划不利落了。

郁望舒低眉看她, 抱起了双臂。

阿沅使劲一拍脑门,眼珠子乱转个不停:【那个、那个总之先别管具体位置了,那个你就大概打听打听就行, 不用说得太细。嗯, 你看时候太晚了, 月亮这么大, 我就不打扰你了, 早点睡吧, 哈哈哈。】

阿沅准备脚底抹油, 结果一回头差点撞门上,羞得她再也顾不得什么,拎起裙子一眨眼就跑没影儿了。

看着她狼狈的身姿,郁望舒心底的郁结这才疏散一二。

活该!

他在心里笑骂一声, 重新把画拿了出来,提笔将细微处一一修改完毕,恐怕就连阿沅自己都没他清楚她身上的胎记。

这样的胎记, 只需看一眼,相信没有哪个男人能从脑海中抹除。

可惜,他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见到的。

~

三更的梆子已经敲响, 月光跟贼似地爬过窗台t,却又十分温柔地罩在阿沅沉沉的睡脸上。

门是开着的, 郁望舒打开香炉,洒了一把安神香,白烟顿时变得馥郁。

他来到床边坐下,将她露在外面的胳膊塞回了被子里, 袖子滑落,露出两排清晰的牙印。

明明已经上过药了, 却依旧碍眼至极!

郁望舒小心擦掉伤口上的药膏,缓缓俯下身,利齿再次贯穿伤口,豆大的血珠冒了出来,随即被一滴不漏地吸个干净。

阿沅显然是疼了,细细的眉头紧紧皱起,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子,在似醒非醒的边缘来回挣扎。

郁望舒抚摸着她的秀发,轻轻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