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嫁(137)
倘她未经人事,只怕会被萧长风此举吓得不轻。
见此, 红柳与吴嬷嬷二人直捂着嘴笑。
二人日日服侍皎芙, 哪里不知皎芙已同世子重归于好。
知道皎芙脸皮子浅, 二人并未留在院中, 各自去忙活了。
恐吓着皎芙,萧长风陪皎芙看了会儿书, 又说了会儿话, 直至天完全暗下来,丫鬟也把水弄好,他才提议道:“阿皎,该沐浴了。”
皎芙放下手中的账本,抬眸就对上萧长风晦涩不明的双目,淡去的记忆又再度袭来, 这是还未忘记呢。
罢了,既已应了他, 那这事也在情理之中。
来至偏房, 她前脚才褪去身上的衣物进了洒满月锦花瓣的浴桶, 后脚萧长风就走了过来。
水雾氤氲着如凝脂的身体,两颊晕染开两朵红晕, 三千青丝自然垂落在肩,萧长风从未见皎芙这副模样, 喉间滚动, 声音沙哑:“阿皎,我想跟你一起。”
皎芙用脚指头想就知道自己一旦答应, 绝非沐浴这般简单。
拒绝的话才至嘴边,萧长风就已自顾自褪下衣物,赤条条跨进了浴桶。
她本就不习惯被人伺候沐浴,而这也方便了萧长风。
进入浴桶的萧长风不过眨t眼间就到了皎芙跟前,用灼热的手掌揽住皎芙盈盈一握的腰:“阿皎,我爱你。”语罢,他一个用力,把皎芙揽入怀中,低头吻上了皎芙的娇唇。
这次的吻炽热又缠绵,令皎芙有些招架不住,身子不自觉倚靠在萧长风身上。
浴桶里的水晃晃荡荡,四处的地面被溢出的水打湿,花香与甜腻味混杂交织在一起,令二人沉迷其中。
八月十五中秋这日,皎芙同萧长风来到安阳侯府过节。
刚走到前院,家丁就受安阳侯的吩咐,请萧长风到书房一叙。
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她,现下她已有诰命在身。
听此,她哭笑不得,这话要是被宋大娘子听见,只怕又要不高兴了。
来至后院厅中,她走上前冲坐在首座的宋大娘子颔首道:“婆母万福。”
见皎芙只冲她颔首,宋大娘子眉头微蹙,偏生又寻不出皎芙的错处来。
皎芙如今有诰命在身,而她并无诰命加身,若非她还是皎芙的婆母,皎芙大可以凭借身上有诰命不同她行礼。
得宋大娘子回复,皎芙才扭身看向坐在右侧官帽椅上的女子,客套道:“想来这位就是弟媳了,二郎有福了。”
刘惠艳起身恭敬地冲皎芙欠身行礼道:“见过嫂嫂,本早该去拜见嫂嫂,婆母说我孕在身不宜走动,适才拖到了今日,还望嫂嫂见谅。”
皎芙瞟了宋大娘子一眼,并未从宋大娘子脸上看到不悦。
还真是区别对待。
不过这与她无关,正如萧长风所言,自她重回汴京那日起,她就无需再去讨好宋大娘子。
是以,宋大娘子是否喜她都不再重要。
打住思绪,她笑着接过了话:“弟妹有了身子,理该静养。”
刘惠艳娇羞地应是,状似不经意道:“此前就听闻世子对嫂嫂多加怜惜,甚至为了不让嫂嫂受生产之苦,竟打算从我们二房挑选个孩子过继到膝下。”
皎芙眉头轻挑,又不动声色瞄了宋大娘子一眼,心下已有了猜测。
二房与婆母都打算把弟媳肚子里的孩子过继到她与萧长风的膝下。
不是她小人之心,实在是从婆母过往的行径来看绝不会这般贴心。
故,婆母与弟媳都是奔着这侯府的爵位。
藏好情绪,皎芙语调平缓:“世子的确有这个打算,”在刘惠艳与宋大娘子眸色微妙之际,她又道,“世子还说,如今他也算完成了安阳侯府给予他的重任,倘婆母与翁翁同意,他想把世子之位交出去,这样我们一房从安阳侯府分出去也就顺理成章了。”
卸磨杀驴也不带这么快的,自萧长风升官至刑部尚书,多的是人来巴结萧长风与安阳侯府。
也正因为如此,婆母与弟媳才忘了眼下的荣光是谁换来的。
心下替萧长风不值之余,她也怨憎婆母的偏心。
同是从一个肚子里出来的,萧长风为护她身受重伤,婆母非但不来探望萧长风,连一句问候都无,当下又打起了萧长风的世子之位,婆母这心还真是偏到没边了。
她不是不能直接回绝二人,她现下身子已调养好,孕育子嗣只是早晚的事。
现下这么说,她就是要让这二人明白,世子之位他们从来都不屑,但安阳侯府能有现在的荣耀可全都靠萧长风。
一旦萧长风舍弃世子之位,从安阳侯府分了出去,安阳侯府该落败还得落败。
宋大娘子脸色顿变,斥道:“放肆,我跟侯爷都还在呢,你竟大逆不道地想着分家,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皎芙神色平静,对答如流道:“有些事还是分开得好,省得让人误会侯府现下的荣光靠的是谁。”
不等宋大娘子答话,她又道:“常言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却从未有人提及过手心手背的肉厚薄不等,也难怪有人会有所偏颇。”
立在皎芙身后的吴嬷嬷只觉得解气,这宋大娘子的心真是偏到没边了。
也得亏世子有先见之明,若非世子妃有诰命加身,只怕今日这话一出,宋大娘子又得往世子妃头上扣几顶帽子。
宋大娘子脸色铁青,怒瞪着皎芙,恨不得上前撕下皎芙的一块肉来,她咬牙切齿道:“别以为你诰命加身,就可以弃孝道而不顾。”
刘惠艳静坐在椅子上,垂下的眼眸遮掩住了眸中的不屑。
说来说去,还是那几句,她都听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