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嫁(24)
“他就那么好,让你不惜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也要去与他私会?”萧长风咬牙切齿道,眸中燃烧的怒意,似要把皎芙燃烧殆尽。
他的一番指责,让皎芙一时忘却了惊慌,取而代之的是恼意与屈辱。
理智犹存,下一息她便知他看到了她去那巷子。
一边是自己和徐俢撰的清白,一边是自己的秘密暴露。
两番权衡之下,她选择了前者,她不能泄露自己的秘密,更不能透露自己的筹谋。
“捉贼捉赃,萧世子如此断言,可有凭证?”她语调平缓,面上也不见初时的慌张。
萧长风恨极了她此刻平静无波的模样,抬手掐着她的脖子,强迫她直视自己:“为何要换装去那混杂之地?”
脖子上的力道,让皎芙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她下意识抬手要掰开那掐着自己脖子的大手:“放,开我。”任她使出所有的力气,也没掰动半分,她脖子上的手也未撤去。
明白自己的挣扎无用,她收回手,艰难道:“去见,故,人。”
眼见手下的人脸色苍白,萧长风终撤下了在皎芙脖子上的手,冷声追问:“为何大费周章去见此人?徐俢撰又为何会在那儿?”
没了禁锢,皎芙如重回到水中的鱼,扭身双手拊在身下的软垫上,大口喘息。
脑中却不敢停歇半刻,思忖着该如何作答。
待吐息恢复平缓,她心里也有了答案,回复道:“初到汴京,曾受过此人的帮扶,恰逢身体不适,想着那人开了个药铺,索性就换了身行头去拜访。徐俢撰去那儿,也是为抓药。”
萧世子乃武德司副使,能官拜此位,心思必然缜密。假若她说假话,一旦萧世子寻过去核查,必会败露,如此,倒不如真假混杂。
她也不怕钱五会使她露馅,毕竟日日浸淫在药材里的人遭了别人的暗算,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至于她抓的那些药,钱五就更不会t对旁人言了,要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他欠她的人情还没还。
萧长风半信半疑,嘴上却道:“身体不适就请府医,伯府请不到好的大夫,就由我来。”
皎芙见萧长风已无一开始的怒意,乖顺点头应声:“好。”
且不说发生了今日之事,就是没发生此事,她也不会真让他为她请府医。
“你我已有婚约,更该牢记身为女子的本分,安阳侯府的世子妃不能坏了声誉。”萧长风警告道。
皎芙紧掐着袖间的手,自尊似被扔在地上任人踩踏碾压,身体更是不受控制的抖动。
感受到眼眶发热,她立刻别过头,声音发颤:“是。”
萧长风只能看到她的完美惊艳的侧颜,以及被她咬着的娇唇,他俯身抬手擒住了她的下巴,偏头吻上了她的唇,在她挣扎时离开了她的唇。
她噙着珠光的双眸也落入他眼中,也自捕捉到了她眸中还未褪去的嫌恶与憎恨。
那还未平息的怒火再度窜涌上来,他又低头吻了上去。
这次他并未立马离去,借机撬开了她的贝齿,吸吮着她的甜美。
皎芙如五雷轰顶,有那么一瞬,她想不管不顾地对这登徒子用药。
多可笑啊,前一息告诫她要谨守女子本分,下一息就如此欺辱她,这等行径,与小巷里的男子有何分别?
眸中的泪还是没忍住,顺着眼角滑落。
这时,她宛若置身在无尽的深渊里,随她怎么跑,怎么逃,周围都是黑暗,看不到丝毫光亮。
皎芙的静默,换来了萧长风的一分怜惜,动作轻柔了些,搂住皎芙腰肢的手却不自觉收紧,让皎芙的身体贴近自己。
蓦地,他尝到了一丝咸味。
睁开眼,就见皎芙泪流满面,双眸空洞无神。
萧长风的心骤然一痛,略显无措地抬手揩拭掉皎芙脸上的泪。
……
第16章 第 16 章
还在深渊里的皎芙仍未停下脚下的步子,哪怕身体疲软不堪,她也仍旧往前挪动着脚步。
忽地,耳边响起一道声音:命乃天定,凡人岂能轻易更改?
不,她不要认命,若余生都要活在这无尽的黑暗里,那人生还有何趣,活着又有何意?
念头刚起,她便窥见了丝亮光,她喜出望外地跟着亮光而走。
走着走着,就觉唇上一轻,有什么物什在她的脸颊上揩拭。
眼珠微动,便见萧长风那张俊颜。
思绪瞬息回笼,她别过头,躲开了萧长风在自己脸上的手:“够了么,够了还请萧世子离去。”
萧长风握手为拳,凤眸中燃烧着灼灼烈焰,紧盯着皎芙。
皎芙被他这般注视,极致不安之余,也有些懊悔,她不该惹恼他的,要是这人一怒之下又掐自己,自己又还能活着么?
命只有一条,她的命不能就这么白白断送在情绪如此反复无常的人手上。
她回头与萧长风四目相对:“萧世子当街拦下马车,已然引人注目,要是萧世子再在车上停留,我坏了声誉事小,连累萧世子乃至安阳侯府成为旁人嘴里的谈资就不好了。”
萧长风拂袖而去。
见萧长风策马走远,被赶下马车的马夫战战兢兢走到马车前:“姑娘恕罪,实在是来人气势太盛,小的又恐节外生枝,这——”
“你拦不住他,回去吧。”皎芙放下掀开的帘布一角,舒了口气,好在萧长风没昏了头,待马车驶入了巷子,才把马车给拦了下来。
否则,她避开两个丫鬟,悄悄离开玲珑阁的事会败露不说,就连声誉也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