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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嫁(69)

作者: 寞妖 阅读记录

她可担不起告发婆母的罪责,是以呈上的罪证都指向婆母身侧的廖嬷嬷。

廖嬷嬷同吴嬷嬷般,皆是婆母的心腹。

没了这二人,婆母日后行起事来难免没那么方便。

不过她倒没想到,婆母竟这般沉得住气。

也是,若非她绞尽脑汁抽丝剥茧,只怕还抓不到证据以证自己的清白。

宋大娘子放在袖间的手攥t紧,她已失去了吴嬷嬷,不能再没了廖嬷嬷。

可要是不舍弃廖嬷嬷,只怕侯爷那关不好过。

纠结再三,她训斥道:“廖嬷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着我干这等不利于侯府的事,”她扭身面朝安阳侯,“侯爷,此事乃我的疏忽,这才给了这个刁奴可乘之机,好在最后没有酿成大错。”

最后半句,是想为廖嬷嬷求情。

安阳侯哪不知这是新妇在给大娘子梯子下,但大娘子太贪了,到了此时还想留着廖嬷嬷。

他不是未怀疑过,手中的证词乃新妇捏造,可证词上所述事无巨细,若非事实,绝不可能做到如此。

手握成拳,他大声吩咐“来人,把这居心不良的刁奴拖下去杖责五十。”

宋大娘子瞳孔睁大,身体摇摇欲坠。

这般重的责罚,是侯爷在杀鸡儆猴啊。

只怕侯爷还把白小娘小产之事算到了她头上。

廖嬷嬷有心求饶,又不敢求饶,她那两个儿子的性命还捏在大娘子的手上。

罢了,她这条老命没了就没了,但愿大娘子能看在她这么些年尽心帮其谋划的份上,善待她那两个儿子。

如此责罚,也把皎芙惊到了,她以为廖嬷嬷顶多是被赶出侯府,不曾想侯爷竟要廖嬷嬷的命。

健硕的男子挨五十杖,也能去了半条命,廖嬷嬷年事已高,五十杖下去只怕是进气多出气少。

“行了,都下去吧。”安阳侯摆了摆手,事到如今,再追究下去,只怕大娘子难逃其咎。

待皎芙等人退下后,他冷眼看着宋大娘子:“你好自为之。”语罢,他甩袖而出。

前些年,大娘子因他的混账对后院的人下手,他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么些年过去,他已收敛了不少,原以为大娘子也有所悔改,不曾想大娘子还是妒心颇盛,又动手谋害起他的子嗣来。

宋大娘子跌坐在椅子上,望着安阳侯的背影,张了张嘴,终是一言未出。

说了又如何,在侯爷心中已给了她定了罪。

可这次白小娘小产之事,真不是她所为,这些时日她只顾着怎么才能不把中馈交出去,压根没去留意侧院那几个狐貍精。

她涣散的双眸逐渐变得坚定,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往她的身上泼脏水。

首要怀疑之人,就是新妇。

可新妇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何?真想让侯爷责罚她,大可以在那证词上带上她。

不是新妇又是谁?

回到鹿鸣苑的皎芙,几经思索,还是放弃了出府去赏灯。

纵然心里可惜得紧,侯府才丢了一个未成形的子嗣,此时兴致冲冲出府去,只怕会落人口舌。

吴嬷嬷小心上前,犹豫再三,还是劝道:“世子妃,我瞧你前阵子同世子生分得紧,这两日世子更是连府也不回,也没见你着急。你就听我的,待世子回府后你主动些,世子心里又一直有你,定能消除了那些生分。”

连吴嬷嬷都瞧出来了,皎芙身为当事人自然也察觉到了。

她却乐见其成,没有世子打扰,她睡得安稳了不少。

何况,有了今日这遭,只要世子不立马改变主意,那婆母手里的中馈是不交也得交出来。

手攥中馈,纵是世子厌倦了她,她们在这侯府的日子也不会太难。

但迟迟未能从世子口中打听到父亲之事,她始终无法安心。

大昭律令,罪不及出嫁女,父亲落罪按理说不会牵连到她,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父亲固然不喜她,好歹还在那儿;另则,父亲真要是在罪难逃,林府的女眷是无辜的,尤其是祖母。

念及此,她吩咐道:“青鸳,备纸墨。”

她需得着一封书信知会祖母一声,让祖母做好最坏的准备。

信才寄出去几日,出府而归的青鸳仓皇跑进了屋。

“不,不好了,”她顾不上喘气,着急道,“外面都在传,世子大义灭亲,主动呈上了林知州的罪证,还,还说林知州已被负责两浙路的武德司关押了起来,不日就要问罪。”

闻言,皎芙如五雷轰顶,连站立都变得不稳了起来。

这几日她翻来覆去想过诸多可能,独独没想到竟会由世子把父亲的罪证呈上去。

是,此乃世子职责所在,可世子理该知会她一声。

没有,世子非但不知会她,还在避着她。

双手拊桌,待缓和了些,皎芙颤着声吩咐道:“备车,去伯府。”

现下她只期盼着,青鸳听来的消息都是道听途说。

“可世子不是不让你出府?”青鸳一脸为难。

“今日这府我非出不可。”不待言尽,皎芙就踉跄着步子而出。

吴嬷嬷拍了下大腿,着急忙慌地跟了上去,唯恐皎芙怨气当头会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才至侯府正门,皎芙果然又被小厮拦了下来。

见两小厮丝毫不予以退让,她心一横,取下头上的发簪,直指脖颈:“滚。”

见此,小厮哪儿敢上前,回禀家丁的回禀家丁,去禀告世子的禀告世子。

皎芙终得以出府。

坐在马车上的她,惴惴不安,一双手紧攥着。

她不知道此事若是真的,自己该怎么办,更不知父亲之事会不会牵连到整个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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