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相师(7)
操作三相术的术士们,逐渐有了专门的称谓,便是咒相师。
祈言干预是为“咒”,观察纳归是为“相”。
咒相师能做的,不仅是推演事物发生的概率,必要时也会主动干预这些概率。
在前往西湾街马关胜民宿的路上,凌宗夏简单的向黄日辉介绍了三相术的来历。只不过黄日辉身心俱疲,这会儿也不确定理解了多少,只是在六神无主的情况下,本能的选择暂时听从凌宗夏的指示。这“听从”不一定是“信任”,更像是临时的精神寄托。
马关胜的民宿坐落在一众现代建筑的包围之下,闹中取静,由早年间殖民地时代传承下来的老洋房改造而成。再加上比邻西湾湖,地段上绝对上乘。
凌宗夏看得出来,当初老洋房落成时,在风水上是经过精心设计。可惜时代更迭,周围环境不断变化,现在不仅失了福祉,多少还带有一点不吉。不过这不吉带来的影响,三十年内不会造成大灾大难,置不置辟邪破解之物都无妨。
民宿统共三层,一楼有小花园和酒吧。工作人员只有一个小姑娘,染着一头蓝发,戴着超大圆框的近视眼镜,是一种既能时尚又能文静的风格。
马关胜安排好黄日辉父子的入住,也给凌宗夏准备了一个单人房间t。
“现在是旅游旺季,客房有点匀不过来,小凌哥的单间没有独卫,多多担待。”他在把房间钥匙交给凌宗夏时,略显抱歉的说道。
“没关系。”凌宗夏说道“对了马哥,可以把你的车借给我吗?我下午想去几个地方。”
“行啊,没问题,我陪你去。”
“这次,我必须一个人去。”
“行,好的。”
马关胜毫不迟疑,掏出了车钥匙交给了凌宗夏。
凌宗夏再次回到民宿时,已经是晚上了。民宿一楼的酒吧十分热闹,客人们形形色色,有人弹吉他,有人打桌球,还有人在玩剧本杀。
紧靠小花园的窗前,有几间位置不错的卡座,不过这里似乎一直都被常客包揽着。这些常客穿着颇有异域风格的服饰,各自主理着塔罗牌、水晶球之类占卜生意,吸引了不少年轻的男生女生聚在此处。
马关胜正陪着几位熟客喝酒,见到凌宗夏进来后,连忙告辞了熟客,迎了上来。
“青天间?”凌宗夏这时才注意到,原来一楼的酒吧还有一个单独的招牌,是用粉笔写在黑板上的。
“对啊,这民宿也是我老爸的产业,他去世后,我都全接了下来。”马关胜些许微醺,显露出一副江湖老大哥的样子,向角落卡座指了指,“喏,都是我爸的常客。他们也都有‘河洛’,不过不清楚具体是哪个level的。”
河洛是每一个咒相师都会在手机上安装的app,取“河图”、“洛书”之名。它同时也是一个公开的app,任何人都能下载安装。只不过在app内部有许多模块,是需要进行层层验证才能解锁使用。验证方式各有不同,对应解锁模块的等级也不同。
能够注册河洛app的,最起码是易学爱好者,而注册之后解锁第一个新模块,至少也得对在物理、化学、历史、地理等基础学科里有一门精通。只有这样,才能让app收集足够专业的信息数据。
咒相师们会在高等级模块内进行三相现象的研究和交流,也会观察低等级模块的内容,以掌握多元渠道下的多元讯息。不仅如此,app还为咒相师提供了数据运算的功能,协助咒相师进行快速的推演。
白天里,凌宗夏一直操作手机,就是在使用河洛app的数据运算功能。
“令尊,应该是易学界老前辈了。”凌宗夏说道。
“小凌哥,又是算出来的?”
“青天间,谐音,钦天监。是明朝时相师们的最高机构。”
“哈?原来是这么回事?枉我还以为我爸是个小清新文化人呢。”
第四章,自然概率和人为概率(2)
凌宗夏归还了车钥匙。马关胜带他到了小花园里露天的一张小桌子处落了座,又往室内吧台比划了一下手势,示意那位蓝头发的女孩再送半打啤酒过来。
“黄先生呢?”凌宗夏先开口询问了道。
“下午刚吃了点东西,现在陪着孩子在房间里休息。”
“他的那位同事呢?”
“陪了一下午,刚走。”
蓝发女孩送来啤酒,在不用启瓶器的情况,娴熟的用两支啤酒的瓶口互相撬开了啤酒。
“请给我一杯苏打水,谢谢。”凌宗夏婉拒了啤酒。
“好嘞,稍等。不过这个天气喝啤酒很爽哎!”蓝发女孩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
“有工作要做,就不喝了。”
蓝发女孩淘气地朝凌宗夏挑了挑眉毛,没有相劝,回到室内后很快又送来苏打水。
“波波波,别看她年纪小,她可在这里干了快十年了,元老呢。这几年要不是有她在,这民宿估计早让我干倒闭了。”马关胜把两瓶已经打开的啤酒拿到自己面前,三五口便喝光了一整瓶。
“她的名字叫波波波?”凌宗夏有所诧异。
“对啊,不过这肯定不是真名了。”马关胜打了一个嗝儿,“小凌哥下午去哪里了?”
“我找到那孩子昨天晚上又见到血月的原因了。”凌宗夏说道。
“那,是什么原因呢?”马关胜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感觉酒都醒了一半。
“从他家到昨天住院的医院,正好是一个九十度的直角路线,全程大约三公里。直角拐角位置,有一个市政施工工地,昨天晚上,有工人误打开了塔吊上的大射灯。从病房窗口角度望去,正好是大射灯的灯光传播途径与月亮交汇,大射灯的光被乌云改变了色温,所以让月亮看上去像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