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反派，读书还债(95)

“如此一来，哪怕你以后进去了，我们也能问心无愧。”

姚柒柒：“……”

你刚刚说了“进去”对吧！

这些人真的是她朋友吗？她以前瞎了？！

少女麻木地看向唯一不说话的兰斯，对方略微侧身，露出手里正在录像的摄像机。

兰斯无言几秒，轻笑：“黑历史记录中。”

如果羞耻心能让某人克制，那么他缺德也无妨。

姚柒柒彻底窒息。

“我讨厌你们！！！”

可惜病中虚弱的少女无法1v3，她只能顶着青筋任人摆弄。李诺已经往黑板上贴了一张大纸，竟然印着许多道题目，他们来真的！

“为了方便后续教学，我们决定先测试一下你的严重程度。”莫莉说。

李诺欢呼一声：“【三观小课堂】，测试开始啦！”

——

莫莉念出了第一题：“请问，如果你在路上遇到了一名痛哭流涕的小孩，小孩是孤身一人，你会怎么做？”

姚柒柒无情道：“让他安静，嘴巴和心脏只有一个能动。”

莫莉：“……错！我们可以询问他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者找警察来帮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杀人！”

“第二题，如果出卖朋友可以让你获得100万，你会做吗？”

姚柒柒挑眉：“为什么不，10万也行。”

莫莉按住自己的拳头：“错！信任是无价的，不要用金钱衡量一切！”

第三题深入询问友情观念，姚柒柒干脆直言“感情都是累赘，朋友都是炮灰”，李诺拼了命才制止莫莉暴走；

第四题是形容词填空，探究患者关于生活细节的感悟。姚柒柒答了个“密密麻麻的花丛”、“刺眼的太阳”、“叽叽歪歪的鸟”和“死寂的校园”；

第五题询问她对“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的看法，姚柒柒顺口就道“给世界点首《犯贱》，看它是不是太闲”……

问题越答越少，众人额头上的冷汗却越来越多。

若说一开始他们还抱有侥幸心理，那么事到如今，便不得不认清现实。

姚柒柒根本没有对人类、社会乃至生命的尊重与关心！她在用极度负面和冷漠的态度评价生活，以自我为中心，情绪感知也有很大问题！

“……就和虫子一样。”李诺喃喃。

莫莉神情一凛，立刻叫他闭嘴。二人纠结片刻，终于拿出了最后一道题：

【如果遇见一名看起来很可怜的流浪者，你会怎么做？（提示：你有很多钱）】

这道题是李诺编的，题目顺序都被打乱，他出得也并不严谨。

【A.直接给他钱，然后走人。】

【B.询问他为什么流浪，是否需要帮助。】

【C.觉得脏眼睛，离开。】

【D.不知所措。】

李诺不禁悄悄去看莫莉，心中打鼓：怎么办？我觉得柒柒会选C。

莫莉沉痛扶额：我也觉得。

谁知姚柒柒难得平静下来，居然严肃地盯着题目，思考了很久。正当二人以为少女要选D时，她忽然说：“我都不选。”

在他们讶异的目光中，姚柒柒小声地、认真地开了口：

“我会给他水和食物，然后离开。”

“我不能分辨他的真假，也不知道他需要什么，但我知道他不想挨饿。”

——这是什么人、来自什么地方、是善是恶，姚柒柒都不关心。

被吞噬消化的虫母基因在作祟，逐渐抢占人类的那部分，她依旧冷漠。

……但是本能说，挨饿最讨厌。

让他吃饱吧，这样自己就不会心烦了！反正有很多钱，就当洒洒水。没错，这才是最优解！

姚柒柒哼了一声，一点不心虚，随时准备迎接“老师们”指责的话语——

“柒柒！你还有救哇！”

李诺猛然嚎出了两行清泪。他一抹脸，感动得埋头痛哭：“呜呜呜真没想到，你没有把流浪者捅死然后卖器官换钱，也没有因为不顺眼而把他活埋，真是太让我高兴了！”

姚柒柒：“？”你他妈礼貌吗？

就连莫莉都大为震撼，不由得一再确认：“柒柒，你……莫非是不忍心看到别人挨饿？”

“才没有不忍心！”姚柒柒被茉莉的用词尬到浑身不适，当即红着脸反驳，“我只是看他挨饿会很烦，很烦而已！”

她怒道：“我讨厌人类，讨厌这个世界！”

几人：哇哦——！

姚柒柒：“……我真的不是好人。”

几人齐刷刷点头：懂，我们都懂。

姚柒柒心累地闭眼：不，你们没懂。

闹哄哄的课堂最终以莫名其妙的HE结束，兰斯默默停止录像，将视频上传小群。莫莉和李诺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光脑，无声中默契点头，只有姚柒柒警铃大作。

总觉得，有什么超级糟糕的事情会发生。

她绞尽脑汁地想，却怎么也想不到：在未来的毕业典礼上，伴随着悠扬快乐的音乐，一段黑历史会永久流传……

“学姐学姐！你能再表演一下那个吗？”

“就那个‘我讨厌人类，讨厌这个世界！’”

姚柒柒：“……”

我（脏话）恨你们。

——咳咳，总之。

现在的姚柒柒还什么都不知道。

她看向窗外，看见明媚灿烂的阳光，看见轻盈掠过的雀鸟，看见楼下怒放的花丛。片刻后，她看向病房内的三个人。

他们在笑，在亲昵地喊她，在玩闹着争抢摄影机，说什么要再看一遍录像。是发自内心的喜悦、轻松。

为什么要笑呢？明明一切都很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