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渣化纪实(17)
还是那么怕疼,这点没变。
可谢梁礼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过去受了一丁点儿痛楚就要千倍万倍讨回来的人,今天竟然没有张牙舞爪地将李其航的脸挠花,而是忍气吞声地等着被打。
他寒着脸,狠狠地把棉签按在方雪穗的t伤口上。
方雪穗的脸痛得皱成一团,忍无可忍地跳起来怒骂他:“谢梁礼,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随即一把夺过棉签,将他一把推开。
谢梁礼被推得往沙发靠背上一仰,撞上后背,他怒极反笑:“方雪穗,你有什么本事跟我耍横?”
方雪穗指着他鼻子骂:“要我挑明了说?那可没意思了不是?你暗地里放了消息,搞黄了我多少投资?有意思吗?”
“谢公子!谢总!谢大少爷!您是天之骄子,云端上飘着的金贵人物,我是泥里面的蛆虫,可您偏偏不给我一条活路!”
谢梁礼喉咙干涩,气血上涌,没由来地一股子腥甜的痛意。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她,一肚子要讽刺她的话到嘴边,都咽了下去。
谢梁礼的双眸清晰地倒映出方雪穗扭曲狰狞的脸庞,他看见她一副要同他拼命的架势,像是看着最恨的仇人。
那双他曾经最喜欢的湖水一样漂亮的眼睛,如今却是一副最防备的姿态,藏着沉默的、尖锐的恨意。
他所有凌厉的责备只化成一句:
“方雪穗,你跟着我的时候,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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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川正撞上方雪穗夺门而出的一幕。
他小心地绕过满地的狼藉碎片。
上一回方雪穗走出这儿时,也是一地狼藉,唯一不同的是上回是酒杯、衣服,今天砸的却是古董花瓶之类的。
是谢梁礼砸的。
宁川进了房间,微微颔首叫了声“老板”。
谢梁礼的背影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的身上,反而让他的身影显得更加清冷。
落地窗外是一片高尔夫球场,绿意盎然、广阔无垠。
阳光透过轻薄而透明的窗帘,洒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谢梁礼身体里的血在温暖的阳光中一寸一寸地冷却。
“封杀方雪穗。”
宁川看不见谢梁礼的表情,只能听见他淬满寒意的声音,像是结成冰的水面一点点裂开,裹挟破碎的毁灭欲。
“是。”
封杀这两个字从谢梁礼口中说出,分量有多重,不言而喻。
宁川从不质疑老板的决定,他只会像机器人设定好的程序一丝不茍地执行谢梁礼的命令,但他仍然生出了一丁点儿恻隐之心,忍不住为方雪穗捏了把汗。
严格来说,宁川并不讨厌方雪穗。
在见到方雪穗本人前,宁川看过那部让方雪穗崭露头角的微电影《山秀》,方雪穗明明尚处于学校的象牙塔,没有真正地跨入社会,却能老练成熟地拍出随山秀这样复杂立体且深入人心的人物,从剧本创作到实际拍摄、剪辑配乐全都是方雪穗亲自操刀。
他以为是方雪穗是一位眼高于顶、青春洋溢的天才导演,但真实的方雪穗和他以为的差距过大。
在谢梁礼面前,方雪穗完全是个多面人。
她会温柔恬静,嘴巴抹了蜜似的把谢梁礼哄得心甘情愿为她破例,给她花钱,迷恋依赖地同她接吻上.床,豪掷千金地为她建造专属的粉色玫瑰园。
但方雪穗也会和谢梁礼大吼大叫把他怼的哑口无言、会在谢梁礼质疑她的事业时像母鸡保护小鸡一样维护自己的利益、会砸烂谢梁礼别墅的门冲进去扇他的巴掌。
方雪穗一次又一次在谢良礼的红线上蹦迪,但他觉得他的老板也不讨厌方雪穗。
谢梁礼只是恨她。
由爱生恨,到了恨极的地步。
第10章 得罪了谁
方雪穗从今禾山庄搬了出来,一来不想再遇见谢梁礼,二来剧组开机在即,她忙起来不分白天黑夜,索性睡在剧组。
除了准备剧组的事儿,每天都有酒局,但凡有意向投资的大佬现身,方雪穗都得巴巴儿上赶着去,生怕错过了某一个天降的投资。
可惜天降的从来没有馅饼儿,方雪穗的人生哲学永远经得起验证。
一轮又一轮喝,变着法儿地讨人开心,几周下来,剩下的投资仍没有丝毫进度。
周六,方雪穗索性打算歇一天。
连续喝了这么多天的酒,现在看到酒瓶子就胃痛想吐,更让人心灰意冷的是,一分钱都没弄到,纯粹白喝了。
一觉睡到中午,方雪穗给自己煮了一电饭煲的白粥,虽然杯水车薪,但好歹能沾点儿米,而不是往成天往胃里灌冰凉的红酒、白酒、啤酒,喝完又翻江倒海地吐。
电饭煲“咕嘟咕嘟”的声音响起,粥香逐渐在小小的出租屋弥漫开来。
难得不出去拉投资,方雪穗静静地坐在狭窄的桌前,左手放着一小碗粥,一小碟儿酸胡萝卜丁儿,右手放着台本儿、画纸。
拍摄台本早已烂熟于心,但直到现在,方雪穗始终没画出来一张满意的女主出场的分镜图。
女主,是这部戏的灵魂。
她会是一个让观众绝对意想不到的存在,单纯的镜头语言难以表达方雪穗加诸于女主身上的东西。
三百七十九张分镜图,全部关于女主如何出场,但没有一张成为最终稿。
方雪穗把画废了的分镜图全部收集在一起,平铺在桌面上,从第一张开始一张张看,目光细细扫过每一个细节,圈出每一处她不满意的地方,把不满意的理由写在便利贴上,小心翼翼地粘在画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