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渣化纪实(44)
可这个艰难的过程中, 她觉得自己像是和这朵花一样,在生长, 在活着。
躲在国外的日子,她像一枝枯木, 了无生气,长不出嫩绿的芽苞,散发腐朽死寂的气息。
回到国内重新开始拍戏,她终于活了过来。
方雪穗眯起眼,看向沉默站立、同样将视线望过来的谢梁礼。
橘色的火焰在空中跳动,他指尖燃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吐出白雾,转头看向方雪穗。
现在是凌晨1点,但他静默地站在那里,宛如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时被轻纱般的薄雾笼罩的青山,是一种遥远的不可捉摸。
市井的气息试图穿透这层朦胧,却只能在他周身勾勒出淡淡的光晕,让他时而清晰可见,时而又隐没于雾气之中,增添了几分神秘。
谢梁礼挺拔的身姿,在这样吵闹的大排档,不合时宜地散发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冷峻、骄矜。
但是落在醉酒的人眼里,是别有一番滋味的英俊。
方雪穗脸颊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她摇摇晃晃地朝谢梁礼走过去。
越走近越觉得,帅。
谢梁礼那张脸确实是好看的,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如果不是他有这么好看的脸,当年的她或许不会缠着他谈恋爱。
她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有钱,长得帅,活儿好,谢梁礼简直是她理想中的完美男人,只是后来她终于知道这份完美后面暗藏怎样致命的危险。
方雪穗踉跄着停在谢梁礼面前,酒精作用下她的笑容恍惚迷离,带着几分迟缓的傻气。
她伸出手,给了谢梁礼一个大大的拥抱:
“星女终于知道月女不是靠爱情上位的,她们都醒悟了,我好开心啊,谢梁礼。”
她高兴地将他抱了个满怀,手舞足蹈地同他讲。
谢梁礼掐灭了烟,把烟头扔在地上碾了碾,表情寡淡。
他低着头,方雪穗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听见一道毫无感情的声音:
“所以月女从来没有爱过焱翊吗?”
方雪穗扑哧笑了出来,她得意地昂起头:
“没有,当然没有。”
话音未落,她的下巴突然被掐住,紧接而来的是凶狠的吻。
谢梁礼俯身,舌头猛地闯入她的口腔,手将她整个人控制着无法动弹。
她的鼻尖轻轻翕动,一股浓郁的烟草气息悄然侵入。
方雪穗愣住了,但只是几秒,便主动将手环上他的脖子,回应他的吻。
大排档附近隔三岔五总有缠吻亲热的小年轻,路人们习以为常,并不看他们。
虽然他们确实很奇怪,一个西装革履,一个穿着宽松随意的棉裙。
方雪穗的手开始胡乱地摸,摸到他健硕的胸肌。
嗯,还是八块,没有退步。
烈酒醉人,男色也醉人。
她今晚突然很想。
“去车上。”
她小声地贴在谢梁礼耳边喘。
空气很热,明明晚上的风是凉的,但方雪穗觉得太热了,口干舌燥的热。
剧组的酒店离这儿太远,照这种进度,恐怕坚持不到回去。
但他一定是开车过来的,否则他身上的西装不会一丝褶皱都没有。
谢梁礼的车内同他身上的味道很像,木质沉香中带着一丝清新。
但今日多了烟草的味道,焦香苦涩。
她伸手去碰谢梁礼的皮带,嘴上还不忘了发问:
“哥哥,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谢梁礼不说话,幽黑的眸子盯着她的动作,一动也不动。
从前这种时候,他喜欢这样盯着她,偶尔会把她盯害羞。
但是方雪穗是多么敏感细腻的人,她一眼便知道,今天谢梁礼心情不佳。
车里没光,他的轮廓更加深邃迷人。
方雪穗早就注意到了,他的手受了伤,没有包扎,右手有玻璃碎片划过的痕迹,甚至能看得见细小的玻璃碎屑。
谁能伤到他,除了他自己,她觉得没人这么胆大。
所以有钱人就是无聊,爱找罪受。
她轻车熟路地握着他的手指,在伤口处轻轻舔舐,像是小狗受伤后,它的同伴温柔地为它治愈伤口。
血的味道淡淡的,是几乎可以被忽略的甜腥。
“哥哥怎么受伤了,人家好心疼。”她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额角:“哥哥,干嘛一句话都不说?”
方雪穗用一只手蒙住谢梁礼看不出喜怒的眼睛,另一只手去拉扯他昂贵的衬衫。
她轻佻地笑:
“哥哥是不是生气了,你要理解啊,我最近太忙了,所以才不回消息,又不是故意的。”
她对他过于熟悉,几个动作轻轻一拨,便看到他鸦黑的眼睫狠狠地颤动。
谢梁礼忍不住闭了眼,再睁眼,他的声音沙哑:
“坐上来。”
方雪穗轻笑了一下,哄他:
“哥哥,不生气了好不好?气大伤身,而且我心疼呢。”
谢梁礼仰起头,喉头不由自主地剧烈吞咽着,紧绷的手臂皮肤上青筋暴起。
方雪穗一直是这样的,不问他为什么生气,因为她总是有手段让他忘了生气的理由。
她耍小聪明,对别人是这样,对他也这样。
所以其实她对他根本就是不上心,她不在乎他的悲欢喜乐,嘴上说心疼,可是心一点都不疼。
谢梁礼阴郁地攥住了她的肩膀,但是头皮发麻,他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他的时间比平日长,方雪穗受不住,想睡觉。
谢梁礼从这儿回公司后,待在办公室里,想休息了就有比办公室还大的休息室,可是她在片场可没歇气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