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渣化纪实(60)
她像是风尘仆仆赶回家中的丈夫,而他是守在家里等丈夫回家的好妻子。
他喜欢这种感觉,在这样狭小的卧室,他竟然感到某些不知原因的温馨,叫他的心软成了一片。
方雪穗移开视线,目光落在窗台旁的书桌,养生壶已经空掉。
谢梁礼把一整壶枸杞菊花茶喝完了。
他合上屏幕早已熄灭的笔记本电脑,掀开空调被,套上睡裤。
方雪穗一脸无语地看他一眼:“在我的房子里,把裤子穿上。”
谢梁礼委屈地抱住她,岔开话题:“等你都等困了。”
方雪穗觉得不可思议,喝了这么多水,还能打瞌睡。
“你迟早被水毒死。”方雪穗想到便说了出来。
谢梁礼不生气,反而捏住她的下巴,吻过去:“我喝了你下毒的菊花茶,但现在我亲了你,所以——”
他愉悦地笑:“现在你也中毒了。”
方雪穗嫌弃地抽出一张纸巾,擦嘴:“脏死了,口水。”
谢梁礼这人挑剔讲究,有洁癖,即使最情动的时候,也要求她先洗澡刷牙。
实在忍不住,就直接把她带到浴室,帮她洗,一举多得。
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倒头就睡,睡醒就亲。
果然,再精致的男人随着时间流逝,都会变得平凡和惹人嫌弃。
方雪穗的嘴唇被她用力地擦出红红的印记,谢梁礼盯着她的唇,更加委屈:
“昨晚你不是挺享受的么。”
方雪穗从喉咙里发出一句“哼”,不理他。
谢梁礼想起了什么,他解开黑色睡衣最上方的几粒纽扣,从里面拿出脖子上挂的东西。
方雪穗定睛一看,是当初他送给她的包上挂着的吊坠:金子做的蜜罐子。
那个昂贵的高定包被他丢了,可他竟然还保留着这个吊坠。
她想起从前的耳鬓厮磨,谢梁礼在她耳边叫她“小蜜罐子”的腻人声音。
方雪穗伸出手,指腹轻轻摩挲金蜜罐吊坠的表面。
她的声音逐渐变得毫无感情:
“你对连家开始下手了么?”
这其实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方雪穗研究过谢梁礼在商业斗争中的所有手段。
不仅是在恋爱期间,为了更多地了解他的脾性才做这些事,还有她在澳洲的那些日子,睡不着枯坐的每一个晚上,她伏案仔细地阅读有关谢梁礼的所有财经新闻、访谈采访、对外演讲。
即使她同他有关最亲密的关系,但她仍旧能从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里,一点点拼凑出谢梁礼的某些叫她陌生的特质,和她记忆中的组合、融汇。
方雪穗了解谢梁礼,比以前更了解,甚至比他自己更了解。
逃到澳洲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回国。
她痛苦厌世,颓废买醉,但她心里强烈的念头从来没有消失。
并且,她做到了,现在她就站在这里。
看着谢梁礼表情里因为害怕失去而转瞬即逝的失魂落魄,她脑中的认知从没有如此清楚:
她已经回来了。
谢梁礼听见方雪穗的话,嘴角的笑僵住。
他的身体一阵一阵地发冷,在当年他们决裂之际,方雪穗的眼里也流露出这种隐形的鄙夷。
方雪穗瞧不起他呢。
他曾经用他的财富拴住方雪穗,可当她明白财富背后的危险和肮脏后,她偶尔会露出某些无法言说的表情。
木偶娃娃只有面对鲜活的人类,才能感受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可是有一天,人类不再贪念木偶娃娃的精致和昂贵,反而厌弃它的麻木和身不由己。
他伸手蒙住她的眼睛,另一只手抱住她,极力忍耐痛苦一般,在她耳边柔声低喃:
“阿雪,不要这样看我,求你。”
第35章 万事小心
方雪穗没有回应他的请求, 只是推开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我累了,现在要睡觉, 你非要呆在这儿的话,去睡沙发。”
谢梁礼亲了她一口:“我睡沙发,明早给你做早饭。”
然后第二天早上,方雪穗便看到了穿着hello kitty围裙, 在厨房走来走去的男人。
他没穿上衣, 围裙明显小了,将紧实的肌肉勒出痕迹。
或许是昨晚被方雪穗怼了, 下身老老实实套上了一条宽松的休闲裤。
厨房对于他来说太小,长腿一迈便能从一头走到另一头。
方雪穗习惯性地往自动饮水机走,给自己灌了一杯加了蜂蜜的温水。
谢梁礼能做出什么像样的早饭,他甚至分不清糖和盐。
方雪穗往厨房的垃圾桶撇了眼, 里面已经有至少十个煎坏了的鸡蛋残骸, 她甚至不想用鸡蛋来形容它们, 因为几乎每一个鸡蛋都被糟蹋得黑糊糊的,像一片惨不忍睹的焦土。
谢梁礼见她起床, 端来一个白瓷盘子,上面的煎鸡蛋总算看不见焦黑的颜色, 这应该是他煎出来的最好战绩。
只可惜, 鸡蛋外边一圈儿焦黄, 内里却是生t的, 完全没熟,方雪穗觉得人能把鸡蛋煎成这个样子, 鸡都后悔把这个蛋生出来。
她甚至没有兴趣拿起叉子戳一下盘子里的杰作,而是径直绕过谢梁礼, 熟练地往电炖锅里倒入一小杯杂粮预约十分钟煮粥。
然后她打开冰箱,拿出两枚真空包装的咸鸭蛋,敲壳后放入碗内,流油的蛋黄滋滋往外冒,颜□□人,散发出微咸的香味。
谢梁礼把煎鸡蛋的盘子放在餐桌上,神情乖巧地看着方雪穗行云流水的动作。
方雪穗将煮好的杂粮粥盛出一小碗,端着咸鸭蛋,再次绕过谢梁礼,坐到餐桌旁,自顾自地享用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