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渣化纪实(63)

方雪穗问：“这里面有什么讲究？”

连德莉欣赏完自己的美照，将世界名着扔到一边：

“哦，我觉得我的眼泪很美，像珍珠一样。”

方雪穗：“……”

连德莉正要往方雪穗怀里塞书，让她也感受下摆拍成知性女人的快乐，却听见门口吵嚷起来。

她的保镖都在门口守着，拦住那人不许进。

方雪穗眼尖地看过去，是黎湛。

连德莉也看见了他。

她无奈地扶额，踩着恨天高优雅地走过去。

起先他们用粤语交谈。

据说在Delir小姐身边，每一个受宠的情人，都会学习粤语。

他们语速太快了，方雪穗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直到黎湛低头卑微地请求：“我养你。”

这句粤语，方雪穗能听懂，港剧里常常有这句台词。

连德莉终于失去耐心，露出平静但不耐烦的微笑。

她看了眼自己精心护理过的粉嫩指甲，慢悠悠的，带点儿懒散意味，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告诉黎湛：

“宝宝，别傻了，你就算混成影帝，一个月的工资也比不上我一天的花销。”

黎湛原本那张英俊非凡的脸庞，骤然失去血色，变得异常惨白。

连德莉继续纠正他：

“还有哦，我家不是破产，只是退出内地市场，元气大伤又怎么样，我还是有钱人，富得流油那种。”

黎湛还想说什么，却被保镖直接架走。

方雪穗欲言又止，她告诉连德莉：

“他似乎对你动了真的感情。”

毫无疑问，方雪穗对黎湛有恻隐之心，他这种在娱乐圈洁身自好的男演员，竟然被当众抛弃，最主要的是，黎湛长得太帅了，任何人都会对帅哥宽容。

连德莉饶有兴致地咀嚼“真的感情”这几个字，她似乎第一次去思考它的含义。

她思考的结果是，笑容更加灿烂：

“他们每一个都会对我动真的感情，因为我有钱，而且漂亮。”

连德莉强调：“准确地说，我特别有钱，而且特别漂亮。”

她拿起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沉迷于自己的美貌无法自拔。

方雪穗问：“黎湛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吗？”

连德莉不假思索：“有啊，是挺不同的，他哭得更好看，脾气呢，更犟，不爱花我的钱，反而想养我，总结来说，更可爱吧，傻得可爱。我姻缘坎坷，这样的人挺难遇到的。”

听见“姻缘坎坷”这四个字，方雪穗垂眸：

“对不起。”

连家退出国内医疗业务的同时，连德莉和谢梁礼的婚约烟消云散。

连德莉放下手机，认真地看向方雪穗：

“babe，你不需要感到抱歉，因为你不是最大的受益者。”

她笑得很轻松：“我又不是谢遥的第一个订婚对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今后，他会和赵小姐、钱小姐、孙小姐、李小姐订婚，而我将来或许会和李先生、孙先生、钱先生、赵先生订婚，在我们的圈子，这很正常。”

方雪穗会说出“抱歉”，这说明她明显不了解这个圈子。

连德莉乐于为她进行知识普及：

“babe，很明显，他爱你，可你知道么，爱情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没得到的时候是天上遥不可及的月亮，可得到了就是一种枷锁。”

“谢遥动了想娶你的心思，六年前他就有这种心思，我听说他安排好了一切，可你走了。babe，相信我，走这个决定才是对的，月亮呢，挂在天上才是最漂亮的。”

连德莉的烈焰红唇在此刻竟然变得有几分温柔：

“他和谢家是不可能分离的，就算他选了你，谢家怎么会许？”

她告诉方雪穗：“谁都没错，但谁都不会如愿以偿，babe，take it easy！人这一辈子，开心最重要咯。”

这场聊天的最后，方雪穗问了一个问题：

“如何才能不为情所困？”

连德莉不再嬉皮笑脸，而是笑容平淡：“多玩儿几个吧。”

第一次爱上男人，会悸动。

第二次爱上男人，会成熟。

第三次爱上男人，会无聊。

任何让你感到迷恋的东西，都不是好东西。

避免迷恋的最好方法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的亲身经历中，完全祛魅。

.

方雪穗直到凌晨三点才回到家。

她在下午便和连德莉道别，但她选择独自一人去滨澜外滩吹风。

这儿的夜景很美。

波光粼粼的水面，仿佛无数细碎的银片在跳跃，高楼大厦灯火辉煌，如繁星点点，错落有致地镶嵌在对岸。

当年方雪穗下定决心离开谢梁礼时，也到这儿吹了一整晚的风。

那时，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动摇了。

即使能骗过所有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那时的她愚蠢到无可救药，她爱谢梁礼，贪念他的好，甚至真的生出过留在他身边的念头。

即使吹了一晚上的风，她仍然无法抉择。

最后她把决定权交给了老天，采取最传统的抛硬币。

正面代表走，反面代表留。

抛出来的是反面。

方雪穗双腿发软地瘫坐，看着地上的硬币，发出痛苦的笑声，在寂静的夜晚里格外突兀。

夜风带走她脸颊上滑落的温热眼泪，方雪穗伸出手，将地面上的硬币翻过来，硬币[反面]被人为地变成[正面]。

其实硬币抛出的那一刻，她的心里就有了答案，根本不需要老天爷替她决定。

然后她真的走了，付出那样惨烈的代价，依然走了。

今天，连德莉告诉她，谢梁礼想过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