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轻很轻地抱住了她。

乔娓已经忘了她是如何同意江知意进门的，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躺到了床上。

两人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潮气。

江知意袒露胸膛，抓着她的手往下探，直到触碰到那片炽热。

乔娓说不清是怎么结束的，江知意从床头的柜子里抽出几张纸，放到她的手心。

乔娓缩在他的胸膛上，倦意如同急雨匆匆来，竟不知是如何睡着的。

李梅芳去世后，她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

第二天，乔娓到工作室上班，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江知雪。

江知雪刚失业，睡得不是很好，眼下的那片青黑遮都遮不住。

乔娓用咖啡机做了一杯咖啡，递到她面前，问道:“要到补偿金了吗？”

江知雪接过咖啡杯，有些无奈，“我倒是想，画室都半死不活了，哪来的钱给我。”

乔娓坐到她身边，“我只能给你一个前台的工作，不能让你拿画笔创作，你也同意吗？”

江知雪理解乔娓的想法，“能有份工作茍活就不错了，哪还想那么多。”

阿喜带江知雪熟悉前台工作，乔娓回到办公室，抽出一张白纸画画。

她的灵感枯竭了很久，昨天晚上看到那枚戒指后，灵感随之爆发。

不到一个小时，一只红色的小蛇出现在白纸上。

江知雪掌握了电脑预约系统的用法，推开办公室的门。

她给乔娓递了瓶矿泉水，垂眼看向白纸上那条红蛇，感叹道:“这条蛇看起来好飘逸，就像是——一条红丝带。”

乔娓思考了一下，“纹在腹部这个位置应该很好看。”

下午的时候，脸脸过来给纹身打雾。

打雾的过程有些无聊，脸脸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乔娓说话。

“阿乔，你去看我的音乐会了吧。”脸脸笑着问道。

乔娓不想承认，“没去。”

脸脸觉得乔娓有些不坦诚，“我都在观众席上见到你了，还好意思说没去，我还以为你会带上次那个沙发上睡着的那个帅哥去呢。”

乔娓神色未变，“他不喜欢那些。”

“没有人能拒绝摇滚乐，你呀，就是太不主动了。像是只乌龟一样，永远待在安全的壳里，你不探出个头来，怎么知道外边的阳光是多么灿烂。”

乔娓没有回答，她和脸脸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永远做不到和脸脸一样开朗乐观。

打雾结束，乔娓和脸脸约了时间，把她送出工作室。

乔娓刚推开那道玻璃门，就看到一个小老太太迎面而来。

乔娓能感受到小老太太的敌意，却不知道那种敌意从何而来。

她保持着礼貌，“请问有什么事吗？”

沈静站在她的面前，敌意未减，“江知雪在这里上班吗？”

一时之间，乔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沈静不等乔娓回答，接着说道:“她就是个扫把星，肚子不争气，生不了儿子，还搞黄了画室。你再不把她开了，你这家店可就不保了。”

江知雪听到声音，走了过来，看清来人后，声音都是颤抖的，“阿姨，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乔娓看向江知雪，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江知雪失业后，沈静以为能抢夺岁岁的抚养权。

没想到，乔娓的出现打破了她的美梦。

11

乔娓沉默许久，到底还是没有多说什么，走进工作室。

沈静看到乔娓的态度也不恼，跟着乔娓走进店里，在沙发上干坐着。

她早就打听过了，这家店的从老板到员工都是女生，论起撒泼打滚的能力谁都比不过她。

到时候老板迫于压力辞退江知雪，岁岁的抚养权可不就到她手上了。

今天工作室没客人了，乔娓回办公室躲懒，阿喜开始打扫一楼的卫生，江知雪则在电脑后边默默观察沈静。

确认沈静不会自行离开后，江知雪偷偷溜进卫生间，给赵行打了个电话。

江知雪的语气很沉闷，“赵行，你妈到底想干什么？”

赵行刚刚完一台高难度手术，连站的力气都没有，听到江知雪的责问，有些莫名其妙，“我妈她又怎么了？”

江知雪捏着手机，自从他们离婚后，赵行总是会用这种不耐烦的语气和她说话。

她尖锐且刻薄，“你这句话什么意思，我好不容易找到新工作，她到门店来找茬，让老板解雇我。赵行，我嫁给你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你妈这么想毁掉我！”

赵行笑出了声，“阿雪，你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被毁掉，我无意争夺岁岁的抚养权。我妈就是个没有见识的小老太太，看见没人理她，自然就会回家了。”

江知雪听到赵行想放任沈静不管，保持着冷静，“这可是我工作的地方，你不打算接她回家吗？”

赵行疲惫得说不出话来，有些无奈，“我等等还有门诊。”

江知雪挂了电话，她深知沈静的脾气，冲过去和她讲道理一点用处的没有，只能选择冷处理。

指望赵行更是不可能，面对沈静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有一而再再而三的说着，她只是个没见识的小老太太，把我培养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和她计较些什么。

下班期间，沈静只能先行离开。乔娓在附近找了家按摩店，两人边做SPA边商量对策。

乔娓躺在按摩上，闭着眼问道:“如果明天她还过来坐在那，你还打算怎么办，还打算冷处理吗？”

江知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面对沈静，她能做的事情始终很有限。

没有人愿意和不讲道理的泼妇说话，总有一种秀才见到兵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