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娓娓。”

乔娓心中的一股那股热流满得像是要溢出来，她的喉头干涩。以前，这个世界上只有李梅芳会唤她这个称呼，现在又多出了一个。

她的心中不会生出厌恶感，一切都是自然妥帖的。

“嗯。”

“我有一个朋友想纹纹身，我把你的微信推送给他？”

“嗯，”乔娓答应着犹豫了一会儿，才问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知意紧张的神色崩得久了，听到她提出疑问才说道：“他是我小学同桌，成绩和我名列班级倒一、倒数第二，现在在他爸的公司做医疗器械。”

乔娓抿嘴，“你也有成绩倒数的时候啊。”

“我的成绩是出国了才好起来的。”江知意无奈，“而且学历高又不等于能力高，我现在赚钱的能力还比不上你。”

“别哄我了。”乔娓伸手把江知意的嘴巴捂住，在他的心里，她是一个特别特别好的人。她担心如果有一天她变得不够好了，他会对她失望。

她不想让江知意失望。

江知意把她圈在怀里，声音绵软，“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或许是因为处在陌生环境，乔娓做了一个冗长的梦，这个梦呈现了她整个少年时光，最后定格在乔成发现她学纹身后那一个脆生生的巴掌里。

她惊醒过来，天色昏暗，江知意正无意识地拍打着她的背。

再一次完全醒来天光已经大亮，身畔空落落的，浴室里传来淋漓的水声。

她拿起手机醒神，十分钟后，江知意推开门出来，告诉她，他爸正在厨房给她做早餐。

乔娓没想到第一天留宿就被抓得正着，有些难堪。

她放下手机，走到他面前，搂住他的脖子，咬着他的下唇。

乔娓想象中的尴尬场面没有出现，三人各吃各的，场面非常和谐。

吃完早餐，江知意拿着碗筷到厨房清洗，乔娓和江平在客厅逗弄圈圈。

江平觉得小奶狗可爱得紧，好奇地问道：“丫头，这只狗是什么品种？”

乔娓摸不清江平的想法，还是回答了江平的问题，“约克夏。”

“没听说过。”江平摸了摸圈圈的头，“国外的品种吧，多少钱？”

“嗯。”乔娓应道，“八千，可不便宜。”

“这么金贵，可得好生养着。”

乔娓怔住了，这才完全了解江平和一般家长的不同。

如果是一般家长，一定会觉得这么多钱买只狗不值当，还要“好言”劝说几句。

江平却不这么觉得，还让她好好养着。

江平没听到乔娓说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丫头，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是不是在担心，我们这些做家长的，会因为你纹身师的身份不同意你和小意在一起？”

乔娓垂眼，她确实有过担心。

乔成的那个巴掌太疼了，直到现在，她都不敢对父亲的角色抱有期待。

“放心吧，我不会对你有什么意见。”江平的声音软了下来，“我只是把他带到这个世界的人，没把他好好养大已经够对不起他了，没有资格再去插手他的人生。”

乔娓发现，自从江知意靠近她后，她所有害怕发生的事都没有出现。

给予她的，都是理解和包容。

17

国庆假期，来找乔娓约图的人很多，她陷入了无尽的忙碌中。

早上把圈圈往包里一塞就出门开工了，夜深把工作室打扫干净才能回家。

好在江知意假期期间不用上班，每天两荤一素一汤往乔娓的办公室送。

尽管如此，她的胃还是出了点问题，累到极致的时候，会让江知雪给她买几包养胃的药。

阿喜每天去倒垃圾的时候都会看到不少药包的垃圾袋。

这天，江知意把小学同桌带了过来。他叫林海，家里是做医疗器械的。

两人的关系在江知意出国后就疏远了，因为林海亲妹林音喜欢他的原因，两人的关系又走近了些。

来的时候乔娓正在用平板画稿，窗外突然响起了一声闷雷。她手里的动作停下，往窗外看了一眼。

叩叩叩——

有人敲门。

“进。”

阿喜推开门，“乔姐，江哥来了。”

乔娓知道江知意会过来，但比料想中的要早。

她安抚了圈圈几句，走下了楼。

江知意和林海在沙发上坐着，林海看到乔娓下楼，眼睛都亮了起来。

“阿意，我还以为你用一个不存在的人搪塞我，没想到还真有其人。”

江知意语气平平，“我没这么无聊。”

乔娓听到两人的对话，心里慢慢泛出酸意。

她没怎么表现，落座后认真地问道:“林先生，你是自己带图还是原创设计？”

林海喜欢乔娓沉静的模样，“我都托阿意来找你，那肯定要原创。”

乔娓点头，“我个人风格比较重，你可以先看看再决定。”

阿喜不等乔娓开口，便拿出本相册放到林海面前，一页一页翻给他看。

林海也不是一个纠结的人，阿喜刚翻几页，林海就看到自己喜欢的图。

他指了指缠绕在大腿上的蛇，问道:“阿意，你觉得这张怎么样？”

江知意不擅长给人做决定，只是说:“你喜欢就好。”

乔娓仔细看了一会儿图片，问道:“林先生，你是第一次纹吗？”

林海点头，“嗯，我家家教比较严，父母不让弄这些。”

乔娓做出提醒，“这张图要纹到大腿内侧，那地方比较敏感，新手第一次不建议纹。”

林海知道乔娓是好心提醒，不以为意，“你海哥是什么人啊，这点疼算什么，你尽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