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乔娓就拿着行李出了门。

她搭成飞机，飞去了山城。

没什么舍不得的，他们都是成熟的成年人了，该做什么再清楚不过。

上头说是培训，不过是几十个青年画家的聚会。

乔娓在纹身这块小有名气，大家纷纷朝她聚拢，问她现在纹身的生意好不好做。

她疲于幸福，只是把纹身工作室的公众号推了出，说是需要纹身可以随时联系她。

傍晚，乔娓随便吃了些东西，就搭车到学校安排的酒店，给江知意打了视频电话。

江知意刚吃完饭，正准备到楼下遛狗。看到乔娓找她，走到阳台接了个电话。

江知意看着她那张疲惫的脸，轻声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挺累的。”乔娓实话实说，她昨天下午抵达山城，马上就到学校报道。今天又是一天的培训、交流，把她折腾得够呛。

当初她跟着师傅满世界跑的时候也有那种感觉。根本就没有旅游的心思，每天除了画画就是扎图。

江知意离她几千米远，连个最简单的拥抱都做不到。

“今天手还疼吗？”

“不怎么疼了，今天的药都吃了。”乔娓答道，“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好消息吧。”

“阿格的孩子保住了，今早出的院。她让我们有时间到她家聚聚，海潮做饭给我们吃。”

江知意笑了笑，“吃饭的事等她出了月子再说吧，她现在需要躺床上静养。”

“坏消息是乔雨的病情恶化了，随时会有生命危险。江知意，我不打算回去。”

江知意的神情变得严肃，“我完全尊重你的想法。”

乔娓笑笑，“你不会觉得我很恶毒吧？”

“怎么会，”江知意挺无所谓的，“如果你上赶着去捐骨髓，我还觉得你脑子有病。”

乔娓彻底被江知意逗乐了，那种浮出来的难过也烟消云散，她开着玩笑，“江知意，你怎么这样，一点爱心都没有。”

“爱心也要分对谁，”江知意和乔娓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先不说这型配得不配得上，去不去配型是她的自由，在他这里，没人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绑架她。

更何况，他和李梅芳的感情很深，看不上她的人渣前夫。

乔娓犹豫了一下，“我只是担心乔雨去世后，他们会对我进行报复。”

“你不用去担心这些，我会让人时刻关注那边，如果有什么意外，我帮你担着。”江知意说到这里，刻意一顿，“你需要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乔娓的注意力被吸引走，“什么？”

“比如，去登记结婚的时候穿什么衣服好看。”

乔娓怔了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刚刚明明在讨论这么严肃的事。

江知意抬头，看着窗外的那轮明月，“你说这件事结束后就领证，这事还算数吗？”

“算。”

38

乔娓通完这个电话，整个人轻松很多。她不再去想乔家的事，把心思全放在这次的培训上。

回城的时候江知意到机场接她，她在山城培训的时候没觉得多辛苦，看到江知意的那一瞬间，心里像是被挤进一颗柠檬，酸酸涨涨的。

江知意坐在她的身边，感到乔娓情绪的异常，关心地问道：‘怎么了吗？’

乔娓把情绪收了起来，整个人闷闷的，“短时间内不想出差了。”

江知意摸了摸她的头，“怎么像是个小孩似的。”

乔娓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情绪上来了控制不住。

她定了定神，转移了话题，“乔雨的事怎么样了？”

江知意语气很平淡，不像是在聊生死大事，“已经去世了。”

乔娓怔了怔，语气很淡，“是吗？”

“魏丽还想再撑一段时间，但被乔成拒绝了。”江知意垂下视线，“可能是不想再持续乔雨的痛苦，也可能经济不足以支撑乔雨的医疗费用。”

乔娓扫了一眼手机屏幕，“我没收到他们的消息。”

“他们的确是想在网上把你塑造成一个见死不救的杀人犯，但被我拦下来了。”江知意回想起他在医院与乔家夫妻见面的情景。

乔娓有些好奇，“你是怎么拦的，你不会用钱堵住他们的嘴吧。”

“我没有那么蠢。”江知意摇了摇头，他给乔家钱一次，肯定要给第二次。他不愿撕开这个口子，也没时间和他们掰扯下去。

“那你是怎么？”

江知意解释道：“他可以用乔雨的事威胁你，我也可以用伯母的事威胁他。现在的网友最恨小三上位。双方如果撕起来，舆论应该还会在我们这边。”

乔娓点了点头，如果双方真的撕起来，乔成不一定能抢占舆论的至高地。

她笑了一下，“我现在不能老天爷不公平了，乔成和魏丽做的错事，注定会报复到他们的孩子身上。”

江知意转动方向盘，把车开了出去，“有句话怎么说的， 善恶到头终有报。”

“嗯，所以要做个好人。”

江知意没再说话，把车开到一家饭店里。

这次的饭局是一场商议江知意和乔娓婚事的家宴，江知意一家都到场了。

乔娓虽然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但看到餐桌上满满当当的菜品，还是有些紧张。

江平早就知道这场饭局的目的是谈论两人的婚事，整个人满面红光，“小乔出差累了吧，坐下休息吧。”

虽然是男女两方人的家宴，乔娓却是一个人来的。

江平知道，乔娓家里已经没有可以替她做主的人，直接说道：“阿意的母亲已经去世了，我是一个传统的人，我一直都觉得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不存在你嫁到我们家的想法。但是，我还是有些话要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