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宋凝玥眼里，她像是戴了个面具的人。

尤其是那紧绷得不自然的面部，完全没法流畅地表达情绪。

当她拉扯嘴角时，笑容肌肉生硬地往上翘，更加怪异难看。

“宋凝玥，你还是机灵点儿。我今天的心情分外好，或许就把那小家伙的抚养权大方送给你。你若不识抬举，就别怨我心狠手辣。”

见宋凝玥没接话茬，宋清澜心里不痛快，凑近她的耳朵冷冷地威胁道。

“行，去哪里说？”

“算你有点儿聪明。来吧，外头聊。”

宋清澜摆动着腰肢，姿态妖娆地走在前面。

“我知道屋子里不少地方装了摄像头，咱们还是去外面谈吧。”

她直接走向院中凉亭，学着电视里有钱人家小姐的派头，“请坐。”

宋凝玥觉得有点好笑又无奈。

但她没多言语，只是静静坐到了对面，等她先说话。

相较于宋凝玥的直率自然。

宋清澜浑身透着一股子不够大气的气息。

这段时间，钱毓给宋清澜提供了许多“霸道总裁爱上我”式的小说，让她学里面闺秀的谈吐风度，还有举手投足。

像顾砚辞这种地位的男人，像是小说里那种霸气总裁。

他们见多了那些富贵千金。

所以遇到柔弱小姑娘时，就特别容易产生保护欲。

不过，那些只是小说里的桥段。

在现实生活里，要想抓住这种男人的心，你得自主独立，又得懂适时示弱。”

“你现在这两种特性都有了。只要把握好那个度，动动小指头，顾砚辞还不是手到擒来。但在此之前，你得把宋凝玥这个障碍清除掉。”

“记住了，宋凝玥那丫头打小就被培养成你爸的备用棋。谈判的时候，你得气势上压倒她。多让她说，然后你少开口。要是她不肯主动远离顾砚辞。没关系，剩下的交给你大哥和我来解决，你只需想办法把她引导到我们的阵营里。”

第178章 忍辱负重

宋清澜在心中默默回顾了钱毓的叮咛。

再次抬头时，眼神已如鹰般犀利，浑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场。

她学着电视剧里那些恶毒女二的样子，跷起二郎腿不说，双手还环抱在胸前，冷冷地说道：“说吧，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离开砚辞哥？”

话一出口，她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哎呀，模仿错了！

这应该是恶婆婆的对白吧。

好在宋凝玥平时不看小说，所以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依然平静看着她。

宋凝玥的眼神深邃幽静，不知怎的，让她信心也随之渐渐消散。

宋清澜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那些自信，在与宋凝玥目光交汇的瞬间土崩瓦解。

这眼神太像顾砚辞了。

难不成相处久了，连气质和说话都一样了？

宋清澜的说辞全忘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但她不能承认已经败了，只好硬撑着，故作冷静。

在一阵压抑的沉默后，宋凝玥缓缓开口：“我准备好了离婚协议，我不要财产，只要悠悠的抚养权。要是你能让顾砚辞签名，我就会照你说的，彻底离开。”

“你确定？”

顾砚辞可是掌控着A市大半经济命脉。

他的顾氏就算是几个大家族联手也难以匹敌。

有成千上万个女人想方设法要跟他搭上关系。

哪怕是一夜温情，也能捞到不少。

而宋凝玥这个女人竟然什么也不要！

只要一个身有残疾孩子的抚养权？

以宋清澜自私的个性，加之生活环境的影响，以及目前的状况。

她永远无法理解母爱是什么。

在她眼中，这不过是宋凝玥不愿离开找的借口而已。

毕竟从她记事起，还没见过谁会不爱钱。

更何况，以顾家的声望，绝不可能让任何家族成员流落在外，让那些媒体有机可乘。

此时，宋清澜的头脑似乎恢复了冷静，开始理智分析这件事的真假。

她用怀疑的眼神转向宋凝玥，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点破绽。

但宋凝玥，自幼被宋钦当作接班人来培养。

首要课程就是表情管理和情绪控制，绝对不能让对手抓到自己的弱点。

就连聪明能干的许鸣，早年作为顾老爷子的特使去和宋钦谈事情，也没能从才16岁的宋凝玥那里占到一点便宜，更不用说宋清澜这种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好的大小姐了。

不一会儿，宋清澜的态度似乎有点动摇，带着疑问地说：“你真的会愿意离婚吗？”

“以前整天喊着让我走的是你，现在我真要离婚，你倒觉得难以置信。宋清澜，有的时候我真是搞不懂你到底想要什么。”

宋凝玥微微一笑，既没有愤怒得失控，也没有因为即将失去丈夫显露出嫉妒和悲伤。

宋清澜一时之间有些恍惚，眼前的女人明明就近在咫尺，但她脑海里却浮现出许多年前，自己穿着破烂、满是补丁的衣服，被穿着漂亮长裙的宋凝玥牵着小手步入宋家的画面。

就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多年努力全都白费了。

宋凝玥还是那个宋凝玥。

时间流逝，在她脸上丝毫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

再看看自己呢？

表面上好像得到了宋家的关注。

但实际上从来没有赢得他们真正的认同，就连百分之零点五的股份都没分到手。

要知道，宋凝玥15岁就开始在假期里到公司实习了。

到了16岁生日那天。

她已经拥有公司百分之十二的股份，其名下还有三套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