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权侵占(5)
“嘭!嘭!”外面有人在撞防火门。
“滚开,碧池!”卫衣男一枪砸在我头上。
这一下子砸得我眼前黑了几秒。奇怪的是我并没感觉到疼痛,只是觉得有什么东西从额头上慢慢爬下来,渐渐爬到了左边眉毛的位置。我抬手摸了一把,拿下来一看,指尖红红的,黏黏的。
见血了。这时才开始感觉到伤口疼痛。
疼痛撕开了记忆的封印,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情。那时我头上也挨了一下,也见血了。
脑中浮现出父亲严肃的脸:“打回去,别丢我的脸。”
卫衣男右手拿枪指着我,左手去拔高跟鞋,他也拔不动。
“Son of 碧池!”他把枪换到左手。
枪口离我鼻尖,也就20厘米远,这个距离一看,他的左手抖得是真厉害,像是连枪都拿不住了。再想想他刚才勒我脖子,其实感觉就很松垮。
他左手伤得不轻,被Jose撞的。
机不可失。
我头一低,避开枪口,双手一起拧住卫衣男的左手,逆着关节的方向掰手指。
他“嗷”了一声,枪“咣当”落地,我提脚踢开。手枪擦着地面飞出电梯,撞到对面墙,打着转,反弹出了视线范围外。
然后呢?
攻击鼻梁,不需要太大力气,就能造成严重伤害。
我往卫衣男鼻梁上冲了一拳,“咔嚓”。
然后呢?
鼠蹊部。
抬膝,“嘶啦”……哎忘了,我穿着裙子呢。
然后呢?
"然后你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别说,等我来处理。"
父亲当时是这么说的。
Darn……
卫衣男仰面倒地,高跟鞋倒是被他拔了出来。
踢他鼠蹊部那一下,我动作受限,没用上力,造成的伤害有限。他捂着鼻子,双腿蜷曲,身体扭动了几下,已经有点缓过来了。他就倒在电梯口里面,从上面跨过去似乎不大安全。
而防火门那边没了动静。
怎么办?
电梯门缓缓合拢。
"嗷!"夹了卫衣男脑袋一下,再次打开。
Well……这也是个思路吧,我用力戳关门按钮。
与防火门相反的方向,传来了奔跑的脚步声。我抬起头,正好看见Nathan的身影急停在电梯门外。隔着即将关闭的电梯门,我们目光相遇。
"嗷!"
我赶紧按住HOLD按钮。
Nathan熟练地把卫衣男翻成面朝下的姿势,双手反剪到背后,激发出一串"啊啊啊……"的惨叫。
我终于站不住了,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Nathan转头,向我投来一眼。
是担心?是宽慰?
说不准。
"我喜欢你现在这个发型,"我说,"比刚刚更好看。"
"你受伤了。"他说。
"我TM当然受伤了。"卫衣男嗷嗷叫,"我的鼻子,被那个碧池——啊啊啊啊啊!胳膊、胳膊要断了!"
Nathan还在看着我。
额头上的血流到了眼睛里,我抬手擦了一把:"我要上洗手间。"
"请你稍稍忍耐一下,好吗?"Nathan说,"后援马上就到,先让人给你看看伤口——"
我夹紧双腿:"忍不了。"
"那……去吧。"
我绕过他们,去把大方巾解了下来。想了想,又拿着方巾回到电梯里,帮Nathan把卫衣男的手捆了起来,然后拉开防火门。
"Susan,"Nathan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快去快回,我还有话想跟你说。"
"好。"我说。
我没去洗手间。我直接走楼梯去了地下车库。
回到自己车上,套上开车穿的平底鞋,用湿巾擦掉了脸上的血。
删除账号,卸载App。
回家。
* * * * *
我不叫Susan,那是化名。
使用化名,是为了即使遇到不怀好意的人,也能更方便地保护自己。
毕竟是第一次和网上认识的人约会,我自然要多个心眼。
E计划失败了,不过没关系。
还有C计划和D计划呢。
03. 逆权侵占
我叫谷绥,不过现在已经没几个人这么叫我了。从九年级起,我就在美国上学。这里的人叫我Seraphina,简称Sera。
去年本科毕业,到现在我还没找到工作。主要因为我读了个冷门的文科t专业,就业率本来就低,毕业的学校也是个籍籍无名的三流院校。
专业和学校都是我妈妈选的。
从小时候起我就知道,将来的路,家里都给我安排好了。我那时没心没肺,一想复杂的事情就头疼,什么都懒得管。
现在想想,妈妈自己没上过大学,为我选学校大概是图它离家近,选专业估计也是随便定的,就图个名字好听。
她更热衷于让我学体态礼仪、跳舞骑马、烹饪调酒、艺术鉴赏,都是我父亲当年让她学的。
“学位随便拿一个就行。”妈妈说,“你以后是要嫁到裴家,给左之当太太的。这些才是你该掌握的技能。”
“那如果他婚前就……了呢?”我还是有点危机意识的。
"胡说八道什么呢!"妈妈梆梆敲我脑袋。
但是她说了,万一、万一发生这种不幸,当然会给我另外物色个有钱老公。
她还说了,如果我实在不想结婚,也可以去工作。以我父亲的人脉,我想去哪儿都行。
那……如果父亲也挂了呢?我当然不敢这么问,不过我知道答案。
我能记事之前,父母就离婚了,妈妈拿到了一大笔钱。多到我们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