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萤众生(1759)
没等言语,我身体忽的一歪,冯老师居然将我拥在了怀里,“小萤儿,我欠你一声对不起。”
我双腿发软的跌坐在地,下意识的推了推她,“冯老师,您千万别跟我道歉,我……”
“对不起。”
冯老师抱得我反而紧了紧,“小萤儿,我知道当年的事情并不怪你,是我考虑不周,太固执己见,那时我以为,你和我的梦想一样,是想进入国家大剧院,但我忘了,你之所以来京中,是为了学道……”
“戏曲只是你的爱好,是我一厢情愿的让你去替我完成我实现不了的梦想,我并没有很尊重你。”
冯老师声音酸涩,“作为家长,我很失败,作为老师,我依旧很失败,这辈子,我都活的刚愎自用,一塌糊涂,今天要是没有遇到你,我不但会失去我儿子,还会失去跟你解开心结的机会,小萤儿,你是我见过最有灵性的孩子,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
“这些年,我其实很想你,也请你原谅我,原谅我当初对你说的那些话。”
她轻轻声,“你从来都不是瓦砾,而是珍宝。”
瓦砾……珍宝?
耳畔响起冯老师当初的声音,“从今以后,我和你的关系一刀两断,就当我冯雪清有眼无珠,错拿瓦砾当成了珍宝!你听好了,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你!”
我哭着发出笑音。
这一刻我确定,冯老师是跟我和解了。
实际上,从她下意识的唤我小萤儿那刻起,我想心结就已经解开了。
听到她跟我说谢谢,谢谢我救她儿子,我想说,是我要谢谢她,谢谢她帮我解开了谜团。
只可惜我没等开口,鼻血大军又汹涌来袭了!
这体格子真是一点情意都受不住!
冯老师目瞪口呆的看我奔进洗手间,“小萤儿,你这到底是什么气场?”
“不能接受情意的气场……”
我一边捏鼻子一边洗脸,虚的都要打晃了,“您别再谢我了,我一会儿真容易出不了门。”
若从身体的角度去看,倒是应该让冯老师继续反感我!
冯老师擦了擦眼底的泪,似懂非懂道,“是不是正因为你有着这种气场,你才提出那种看似难为人,其实是为我好的破蛊条件?”
我回头看着她笑笑,“冯老师,我铁嘴钢牙,条件提完了就得落实,您可不能反悔。”
咚咚咚~!
冯老师刚要说话,敲门声便急促传出,“万应应!你是不是在里面!万应应!”
“……我哥来接我了!”
我听着乾安的声音安心不少,“冯老师,敲门的是乾安,我小哥,您当年见过!”
冯老师点头打开了房门,乾安进门还吓了一跳,一脸这屋子‘是被打劫了吗’的既视感。
我拿过自己的包挎好,示意乾安先帮忙把柜子扶稳,靠我是扶不动了,实在没啥劲儿。
乾安动作很麻利,貌似没认出冯老师,对着她只打了个招呼,顺道还朝着冯老师儿子的卧室瞄了几眼,转而对我道,“你没事儿吧。”
我摇头表示没大碍。
离开前又交代了冯老师几句。
跟她说车子过户手续会有人联络她。
这事儿不能反悔,反悔就是逼我流鼻血。
冯老师眼皮都哭肿了,一脸过意不去的点头。
至于她儿子,虚症肯定没有了,再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去医院,但我敢保证,绝不会再截肢了!
当然,为保万无一失,我还是给她留了两张护身符,再受到邪师伤害,我可提前感知。
冯老师抹着泪,“谢谢你小萤儿,你不光救了我儿子,也救了我……”
我眼神回应她不用客气,再谢我真要凋谢!
老天爷可能是故意的,我怕谢的人居然姓谢,上哪说理?
在乾安的搀扶下我跟半身不遂似的从冯老师家出来。
得亏她儿子卧房里的蛆虫还得处理,要不然她都要送我下楼了!
“万应应,我怎么瞅那老太太有点眼熟呢?”
坐上乾安的车子,我虚的都要拽不动安全带。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看事儿的关系,折腾这一通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
乾安手臂一伸帮我扣上安全带,嘴一点都闲不着,“我是不是在哪见过她?”
“不是跟你说了么,她是教过我的冯老师。”
“教过你的老师那么多,我哪能记住她是哪个冯老师?”
“就是那最初教我弹钢琴,在我跟侯哥打赌攀墙那天叫我去唱戏的冯老师。”
“她啊!哎呦我去,她咋老成这样了!”
乾安瞪大眼,“我记得她当年特别有气质啊!”
谁说不是呢。
岁月是把杀猪刀吧。
但是换谁摊上冯老师那样的儿子,恐怕都做不到越活越年轻。
总结来说,她儿子这亏吃的不冤,他对大姐也是打过骂过,只不过大姐报复的手段太狠!
乾安得知冯老师儿子是被王胜男下的蛊自是好奇非常,疑问也一个接一个的出来。
我拿出包里的饮料喝着,彻底冲淡了嘴里的苦涩后,给他讲了讲事件始末。
关于王胜男的真身我没急着挑明,还得顺一顺,顺明白了才能说。
其余的算是倾情相告。
纵使我有了删减,信息量也有点大。
王胜男既是慈阴的徒弟,也是孟世辉的秘书。
她在国外还跟冯老师儿子谈过一场恋爱,谈崩后她给冯老师的儿子送了分手蛊毒。
赶巧我去医院做体检,遇到了冯老师,感应到了这份邪气,才有了这份意料之外的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