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伯来同人)[希伯来]被魔神掳走后/堕天后神明火葬场了(109)
祂并不意外于,他对祂的恨意蚀骨。但祂想,祂从不缺乏时间,将这一切消抿。使祂的路西,再爱上祂的。
祂在而又无所不在。是拂动过他发梢的微风,缠绕过他脚下的藤蔓。是跟随在他身后的白鸽。
祂似乎在以此,想要将他的态度软化。祂自以为,可以将一切,尽在掌握。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呢?
在路西法目光垂下,以指尖随意拨弄过琴弦之时。祂终是忍不住现身,出现在他身前。
那是这本当走向绝路的人类族群,在他的帮助与技艺授予之下,在这大地上站稳了脚跟。不再是曾经困苦的模样。
丰裕的物资使他们载歌载舞。
饥饿的肚腹被填饱之后,有手艺精巧的人族打磨了七弦琴,对着他献上。
这琴相较他曾掌握、曾拥有的乐器而言,自然是简陋且不值一提。但他对此,却似乎留有了几分耐心的。
以刻刀重新打磨,雕琢。在那琴弦之上,再附上魔法。而后以指尖,随意拨弄出一个又一个的音符。
他似乎是在为此感到不满,为这琴,不能调出他想要的音色,而感到烦躁。
却又好像,仅仅只是因为不知道该弹奏什么,要弹奏什么,而无所适从。
但祂的路西,又怎么会不知晓,该弹奏什么,要弹奏什么呢?
明明在那过去的无数年里,在祂的跟前。祂的路西是如此欢快且愉悦的,弹奏过那动人的乐曲,将对祂的爱意与忠诚诉说......
祂下意识的忽略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是从前。
更忽略了,那些所谓歌功颂德,对神明表达忠心的乐曲。对现在的路西法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是以身形现出,走到他的跟前。月华般的发丝垂落,手掌伸出,倾身。试图以神力,将那琴的品质提升和改变。
祂......
“你总是喜欢,做这些无用的事情,耶和华。”
他直呼祂的名,口中话语落下,似乎不曾留有任何情面。更没有半点,造物对造主,所应有的敬畏。
但那些该做的不该做的,当发生的和不应当发生的种种,他们之间都已经做过,都已经发生。
剪不断,理还乱。却并非是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计较的。
他不过是,厌倦极了这神明的自作多情,自以为良好。
难不成祂以为,他还能再回到祂的身边,再对祂摇尾乞怜不成?
他终是抬了眼,兜帽自发丝间滑落。开口,直视着神明道:
“我们打个赌吧。”
“好。”
祂垂了眼,眸光深沉,应下。然后便见他开口,似乎是蓄谋已久,却又好似是随意提及道:
“我赢了,你不可再出现在我眼前。你赢了,你爱如何,便如何。我们就赌,你的容忍、耐性,及善意。”
他的赌局并不复杂,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儿戏。只不过......
“你要什么,想要什么,要做什么。都可以对我直说,对我祈求。我会满足你的,路西。”
神明凑近了他的脸,贴近了他的面。耳鬓厮磨,别有意味道:
“你甚至可以对我,为所欲为。我会使你快活。”
“滚!”
回应过神明的是他以指尖叩在琴弦,杀气腾腾的音符生出。无形的波浪伴随着魔气席卷,直直取向神明。
神明目光含笑,神情温柔。身形在那无形的波纹间散开。变幻成有着璀璨瞳孔的白鸽,飞掠过树梢。
一切因此,再归于寻常。
在这之后不久,那叫以诺的少年出现。走到他身后,开口,小心翼翼道:
“您如果需要,您其实可以找我的。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情。”
那少年似乎听到了,他同神明之间的话语。做出了某些不必要的猜测,又或者是曲解。
以致于路西法眼睛闭上而后又睁开,握着那琴骨架的手缓缓扣紧。神色间一派冷凝。
“我看上去,很像是欲/求/不满?”
他的语音中,自然是带出了寒意。
有阴冷潮湿的气机,随着他的话音出口,而降临和凝结。
便连那树木、杂草之间的阴影,同样是窸窸窣窣的,好似是在发出絮语。
看似乖巧的凡人少年低垂了眉眼,斟酌了词汇。随之而给出答复。
好似是充满了不解与疑惑。
“您分明是具有强大的力量,不是吗?您应当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可您现在......您又在压制什么,压抑什么,克制什么呢?”
“欲念与放纵,叫自己想要的,得到满足,本就是天性。不是吗?您......”
少年的话语,传递到他的耳。同他记忆里,那不过是有着一面之缘,却并未曾接触过的,跟随在拉贵尔身后的以诺并不相同。
他只觉得周身有什么,在以诺的话语下终是被想起,被打破。
叫他下意识忽视了的大门,终是在他眼前推开。叫他所有的坚守,在那弹指瞬息间溃散。
本是充盈在周身的,叫他禁锢在躯体里的魔气,好似是在那一瞬间找到了缺口。找到了可以倾泻的途径。
有浓重且深厚的魔气,在他周围爆发开来。却又叫他死死压制,凝固在周身。凝固在脚下。如蛇一般扭动。
“闭嘴。”
他终是冷了声,喝止了以诺,要使其离开。
又或者说,他以传送的阵法在指尖勾勒,要离开此间。
他不敢想象,接下来的他,要做什么,会做什么。
从走向黑暗与堕落,从彻底沦为魔族那一刻开始,他......
他又如何能置身事外,自以为洁白与坚守的,将那所谓的准则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