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摄政王买回去之后(6)
他这回不敢自己掀帘子了,乖乖坐轿子上等着。
轿子拐了几个弯,停下了。
一只瘦小的手抓住轿帘,猛地一掀,圆眼睛闪着光,“咱们到啦!”
许昭跳下轿子,面前是个月亮门,挺典雅的,不过一点也不气派。
轿子竟直接把人抬到王府里面了。
也对,王爷的男人不能随便抛头露面,王爷买来的男人也没资格走正门。
啧。
走一步看一步吧。
跨步进了月亮门,是两进两出的个院子,打扫得很仔细,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熏香味道。
许昭里里外外逛了逛,一个人也没瞧见。
翠花觉着新鲜,连恭房都进去看了一遍,“这王府的茅厕都跟瓦舍不一样,还带盖子,珍珠,你闻,还是香喷喷的。”
许昭没有闻茅厕的爱好,拎着带来的小包袱进了屋。
房间里枯坐快半个时辰,眼瞧着要入夜,京城各户人家灶台飘来的香味都快散了,还没人来搭理他们。
这是被晾起来了?
总得有人送饭吧!
“珍珠,”翠花蹲在地上研究地毯,“你饿不饿?”
许昭的肚子叫了一声。
翠花嘿嘿直笑,“我听见啦!”
许昭跟他一起蹲下了。
回到王府,来不及用膳,年牧归就去了议事厅,一干大臣聚在那里,吵吵嚷嚷的,年牧归觉得头都大了。
他听了一会儿,放下手里的茶杯,碰到桌面一声脆响,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内宫一个老太监一脸焦急地开口,“王爷,皇帝同那侍卫太过荒唐,前日起,两人便一同呆在内殿,直到现在这会儿还没出来,连老奴也不许进入,这...这不合规矩啊。”
又是这档子事。
自从先皇故去,小皇帝在年牧归的扶持下登上大位,朝堂的权柄就全到了他这个摄政王手里,小皇帝如今已经成年,朝中看不惯年牧归的老臣,都在期盼着幼帝掌管朝政。
偏这小皇帝被年牧归养坏了,多大点就沉迷男色,后宫住得满满当当,半点夺权的心思也无。
朝中人们都说,这大盛江山至此三百年之久,眼瞧着就要姓年了。
议事厅无人开口,老太监站在台阶下,佝偻着身子看着年牧归。
半晌,年牧归突然笑了笑,“时辰不早了,诸位去用膳吧。”
他站起来,手里佛珠的璎珞甩了一下,跨步走下台阶,往门外走。
鸣珂赶紧跟上。
走到厅中,年牧归停住脚步,转了半个身,“皇宫侍卫多得是,既然那个不听话,杀了便是。”
说的是那个不听话的侍卫,可满厅的人听见的,大概都是不听话的小皇帝。
“是。”老太监伏到地上,看着年牧归远去的背影,一脸惊恐。
年牧归用膳不习惯有人在旁边,房间只有一个鸣珂伺候着。
“方才来时,见我院子门口有人。”年牧归随口道。
“是,”鸣珂道,“是表少爷,抱着件袍子,说是刚绣好的。”
年牧归点点头,往嘴里送了口汤羹,“今儿这汤不错。”
“扬州来的厨子,”鸣珂道,“给您尝个鲜。”
年牧归端起汤碗,把那碗汤喝掉了。
“这个月不要这汤了,”他道,又好像突然想到什么,“那个...珍珠?安置好了?”
“安置到吉庆院了,”鸣珂道,“王爷今晚要过去吗?”
“叫他过来吧,”年牧归把汤碗给鸣珂,示意再盛一些,“亥时叫他来我房里。”
鸣珂接过汤碗,“是。”
用完晚膳,年牧归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王爷现在可要沐浴?”鸣珂问。
“嗯,”年牧归道,“把今日军中的文书放到书房,我要看。”
鸣珂道:“天色晚了,王爷今日不如歇息一下,早些回房,那人...”
那人一定给您洗干净放床上等着。
“不必,”年牧归脸上没什么表情,走出房门,又道,“让表少爷进去吧,进去等着。”
鸣珂一脸诧异。
平日不是都打发走的吗?哪回也没让人进过房间啊。
不过他不敢问,道:“是。”
天都黑透了,许昭的院子才过来人,几个老奴带着小厮进来,满脸堆笑,“少爷,热水好了,您移步暖阁沐浴吧。”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许昭跟着往外走,颇有种慷慨就义的感觉。
“有吃的吗?”他问。
“有,”为首的家丁道,“都准备好了,哎,您小心台阶。”
“麻烦给翠花弄点吃的。”许昭转身指了指翠花。
老家丁连连点头,“得嘞,老奴这就派人给翠花少爷上膳。”
翠花少爷站在门口,手扶门框,对许昭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沐浴的过程很繁琐,许昭被他们折腾一顿,感觉刚才吃的东西都消化差不多了。
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弄好了,许昭闻闻自己身上,一股淡淡的香味,又悄悄摸了摸,滑溜溜的腻手,瞬间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仿佛自己是一盘菜,精心烹饪即将被端上桌被人吃干抹净。
套上一层寝衣,又被按在镜子前梳了个松松的发髻,更难以启齿的是,上身最里面还有一层月白肚兜。
许昭都不敢往镜子里看。
这...有伤风化啊!
坐在轿子里往年牧归院子里走,一路上,许昭都在期待自己能觉醒个什么特异功能,把这本破海棠文变成玄幻文,干翻那个比他更像男主的男人。
到院门口,轿子落下,许昭的幻想也落了地。
事实是即将被那个男人干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