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窄的手机屏幕无法再满足脑海中的遐想,徐斯聿不自觉向后仰,虚虚靠在了椅背上。
原本还游刃有余的男人此时不耐烦地皱着眉,他低头瞥了眼ing邦邦的(上的反义词)身,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这应该是池嘉言洗得最快最狼狈的澡,这个澡越洗越燥热,不知道的还以为池嘉言在蒸锅里洗澡。
这短短几分钟的洗澡时间足够产生无数想象,毕竟昨晚徐斯聿和池嘉言也在这间浴室里待了不少时间。
越幻想池嘉言只觉得越热,昨晚酸疼的手腕眼下又开始隐隐疼痛起来。
池嘉言迅速穿好浴袍从淋浴间走出来,不远处手机因为重力作用倒在了瓷砖地板上。
走得近了前置摄像头照映出池嘉言清晰的眉眼,水汽沾在眼睫,湿湿润润的。
视频通话仍然在进行,但是屏幕那边已经没有人了。
池嘉言捡起手机,蹲在那里等了一会儿。
水声停止浴室里很安静,对面徐斯聿的房间也很安静。
池嘉言张了张嘴,很小声地喊:“……阿聿?”无人回应。
池嘉言没等到应答,也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思考半天没思考出所以然,于是干脆去按屏幕下方红色的挂断键,结束了这次视频通话。-
海上暴雨一直到傍晚才停止,海平面的晚霞是红橘色的,像刚煎好用筷子一戳就破的流心蛋。
在客房补眠的朋友们陆陆续续清醒过来。
钟岷承醒得最早,他在群里发了几条消息,发现没人搭理只能独自起床。
餐厅在船尾,钟岷承的房间也在四楼,走到餐厅正好要经过池嘉言的房间。
钟岷承知道池嘉言没有看群消息的习惯,因此打算直接去池嘉言的房间喊他起床。
两人的房间隔着一条走廊,钟岷承走到走廊拐角处,听到那里传来轻微的谈话声。
“……我想睡觉,你自己去吃饭。”
“宝宝,你已经快睡了十个小时了。”
“我没睡好。”
这几句话里带着很明显的个人情绪,池嘉言板着脸,给站在门口的男人摆脸色。
仿佛是对不久前那通视频通话的报复。
这个时候男人好似又变成了媒体报导中那位绅士得体的副总裁。
徐斯聿垂着眼睛,目光落在池嘉言脸上,道歉听上去挺诚恳:“没有看到什么,你把手机摆那么远,什么都看不清。”
其实这话有很强的说服力,那个时候池嘉言摆好手机,自己也看过距离和角度,徐斯聿最多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背影能起什么作用?而且是实时的视频通话,又不会留存在手机里。
万一以后徐斯聿旧事重提池嘉言连狡辩的借口都想好了,就说记不清忘了。-
偷听别人聊天是一个不太光彩的行为,因而钟岷承退后一步,只伸出一个脑袋来偷听。
在钟岷承的认知里偷听徐斯聿跟池嘉言的聊天是特别无趣的。
——钟岷承也不是真的一无所知,这么多朋友当中池嘉言跟徐斯聿最不熟悉。而且池嘉言不爱说话,钟岷承都想象不出这两人能聊什么。
徐斯聿穿了一件很普通的灰色连帽卫衣,又因为个子很高,站在房间门口几乎把池嘉言挡得严严实实。
钟岷承听了一会儿一个字都没听清,就在他决定放弃的那一刻,忽然发现朋友做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举动。
男人抬起手,习惯性地捏住池嘉言的脸颊。池嘉言鼓着嘴嘟囔着说话,很快就感觉到唇瓣一重。
徐斯聿略微低头,吻落了下来。这不太像亲吻,更像是简单的触碰。
没说完的话卡在齿间,池嘉言脑袋宕机片刻,紧接着继续运作。
“……我要睡觉。”池嘉言慢吞吞地抬起眼,声音轻轻的,“你自己去吃饭。”
在这个刹那钟岷承觉得自己脑袋被狠狠重击了一下,他傻傻地站在原地,一时间怀疑自己压根就没睡醒。
遗憾的是这么近的距离,即使钟岷承听不清他们聊天但能看得清两人的交流动作。
——徐斯聿确确实实捏住了池嘉言的脸颊,也确确实实亲了他一下。
钟岷承拼命眨眼,后脑勺嗡嗡的,甚至开始眼冒金星。
一错眼钟岷承又看见池嘉言冲着徐斯聿笑,顿时觉得现实更魔幻了。-
这个时间船尾的餐厅聚集着不少人,Sely以自拍的形式拍了一张与朋友们的合照,准备上传社交媒体。
考虑到大家的隐私上传前Sely给每个入镜的朋友p上了贴纸,除了温轩。
赛车手跟模特的朋友关系向来不是什么秘密,Sely选好照片,看着照片中自己和温轩的脸沉思半晌。
然后配好文案——美女与野兽,点击上传。
动态更新不到一分钟底下的评论已经过千,Sely扬着笑脸观看,给夸奖自己漂亮的评论统统点了赞。
钟岷承在角落找到了徐斯聿。
男人没把池嘉言骗出房间,如今只能一个人坐在餐厅吃晚餐,心情显然不太好。
钟岷承冷静了十几分钟,此刻终于整理好纷乱的思绪去面对徐斯聿。
放在餐桌上的是一份意面,徐斯聿并没有动作,拿着手机翻找着什么。
钟岷承径直坐下,他左右瞧了瞧不远处正在聊天的朋友们,压低嗓音怒气冲冲地质问:“你跟言言怎么回事?!别跟我说你们在谈恋爱!你不是直男吗?!”
被质问的副总裁头也没抬,随口敷衍:“你被那个小明星劈腿的事我不对外说。”
钟岷承又傻眼了,假如没有记错,自己失恋这件事他只对池嘉言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