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随身听(75)
沈一亭的视线在耳塞、助听器和我的脸上游移,明显他很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这样支支吾吾的真没意思,我担心场面继续僵持,因为这在我看来根本没什么,可沈一亭很有可能想多,等他反应过来,又问我为什么要闻毯子可怎么办。
我只好推了推沈一亭,叫他快点走,我困死了,要睡觉了。
最后沈一亭又看向了那张毯子,几秒后像是完全放弃了挣扎,眼神一松,拿着耳塞的手也落了下来。
“行吧,那你好好睡。”沈一亭说完,头也不回溜进录音室了,背影灰溜溜的。
我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刚刚搞了出乌龙,不然吸毯子这事绝对能当场被沈一亭笑个七八百回。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我摘下另一只助听器,将它们一起放到旁边的小柜台上,然后舒心地躺下,掖好四个角,闭上眼,很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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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间,总感觉有头发贴在我的脖颈,弄得人刺痒,我不耐烦地抬起手,想把异物揪起来扔了。
结果摸到一个圆滚滚的头和毛绒绒的长发。
我浑身猛地一颤,想努力看清面前的玩意儿,结果眼前跟被薄雾笼罩似的,完全看不清楚。
我本来耳朵就不好使了,不会睡会儿觉还变成瞎子了吧......
这位神秘人可能意识到我想推开她,她反而压我压得更起劲了,把我双手反剪高举到头顶,单用一只手就控制住了我。
这人力气大得很,我拿脚踢拿脚踹好像也没用。不是,一个女生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很快,她一只手撑在我的腰侧,膝盖便挤进我双腿之间,一直往上——我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样的动作越来越危险,危险到令我开始渐渐觉得胆战心惊。
什么意思,我这是要清白不保了?
被一个女生酱酱酿酿?这怎么能行啊?
踹也要踹飞她!她一个陌生人怎么能对我做出这样厚颜无耻的事情?
我开始奋力挣扎,她的手好像在我身上乱摸,结果扭动间感觉身前一阵拔凉,我心下一惊,低头一看,那人的手拽着我的裤头作势要往下拉,我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就差蹦出来砸她一脸了。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啊!我们都是正经人士,不带这样啊……”
我试图和对方讲道理,结果这人跟聋了一样完全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她低头俯下身,嘴唇贴在我眼角,又慢慢亲到了耳朵,热气扑上来了,我痒得要命,试图用被钳制住的胳膊肘攻击她。
哪知下一秒,她凑在我耳边缓缓说:“你不喜欢?我以为你就喜欢这样的......”
霎时间,我的内心奔腾过一万匹草泥马。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这家伙的声音听起来是个男的啊!?
还那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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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坠楼感突兀地袭来,我猛地睁开眼,就感觉满头是汗,气喘如牛。
我直愣愣盯着天花板,觉得这天花板很陌生,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在沈一亭这儿。
手一摸,这才发现要不是身下垫着那张毯子,我的人已经和地板亲密接触了。
有理由怀疑,是因为前面做的梦太惊悚,我的脚胡乱踹的时候真踹出了梦境,直接把毯子踹道了地上。然后挣扎的时候太过用力,人也直接滚下沙发了。
现在想想也是,明明入睡前没戴助听器,我又怎么可能能听到对方的声音呢?还是那怪吓人的声音。
胳膊砸到了地板,可能还撞到茶几的边角,有点疼。我躺在原地不想动了,听不到任何声音,也不知道现在几点,感觉周围的光线有点微弱,不像是大下午,倒像是傍晚。
……傍晚?
我撑着地艰难起身,往窗外一瞧,嘿,天还真黑了。沈一亭没叫我起来,我就自己一个人睡出一片天地。
我盘腿坐好,靠在沙发边上,放空大脑发了会儿呆,就见视线内左下角晃过来一杯水,我顺着手主人往上看,是沈一亭。
他的嘴一张一合,我暂且听不见,就指了指耳朵,摇摇头,站起身找我的助听器。
但我当往先前放助听器的柜子上看时,突然发现助听器不见了。
第46章 为什么要拍他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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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我把助听器老婆娶回家后,就一直贯彻不离手、不离眼的原则,这么多年她也总是好好的,鲜少有从我眼皮子底下消失的时候。
突发情况加上陌生的环境,这样缺失助听器而令我丢失的安全感尤为多。
我一瞬间有些慌了,也不顾沈一亭递来的水,拉起毯子抛到沙发上,一下跪在地上开始到处看、到处找。
最后在沙发底下看到两个疑似是助听器的黑黢黢的影子。
二话不说,我又爬起来,想把沙发搬起来挪开,但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够。
我望向沈一亭,他早已放下水杯,嘴巴一张一合,应该是在问我“怎么了”。
助听器不小心滚到沙发底下去了,可能是做噩梦的时候不小心碰掉的。我往四周一看,一时之间也没找到我的手机,情急之下,不自觉打了一串手语出来。
手语是我第一次拿到助听器后的那段时间,自己闲着无聊报班学的,后来发现好用,也挺有意思,偶尔也会打着玩。
我平常不会用手语和正常朋友沟通,因为他们看不懂我的手势,口头解释反而更麻烦。在听不见的情况下,还不如直接借用手机这个方便的工具。
所以此时,理所当然地,沈一亭目不转睛地看我的手指飞舞,我打完“我的助听器掉到沙发底下了”后,他懵逼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