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物们都说我是个老六(31)+番外
鬼脸发出凄厉的嚎叫,血红色的眼睛愤怒地瞪视着他,但在看到沈祀手里的撬棍时,回忆起昨晚吃的暗亏,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晓蕴!”陶大功心疼地唤了一声,鬼脸嫌弃地将他一脚踹开。
眼瞅第二记撬棍就要落下,鬼脸喉咙里发出低哑地嘶鸣,丢掉手里的食物,堪堪接住沈祀的攻击。
沈祀注意到鬼脸的“手”和它的脚一样,都只有三根手指,指甲黑而坚硬,与撬棍撞击发出清脆的金石之声。
鬼脸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沈祀被震得虎口发麻。纪浮光从口袋里掏出一瓶东西,对着鬼脸的大眼珠子呲呲两下,后者嗷的一声,后退数步。
“好厉害,这是什么?”沈医生震惊。
纪老师轻咳一声:“防狼喷雾。”
鬼脸眼睛遭受重创,不再恋战转身欲逃,沈祀怎么可能再让它溜走,提着撬棍正要追上去,被地上的陶大功死死抱住大腿。
“晓蕴,快跑!”陶大功声嘶力竭。
鬼脸毫不留恋地跳窗跑了,纪浮光赶过去一看,白裙渐渐隐没在幽绿的水泽中。
“被它逃了。”纪浮光按下墙上的电灯开关,霎时屋内亮如白昼。
陶大功闻言心中大石落下,松开了沈祀的腿。
沈医生捡起鬼脸掉在地上的东西,是半只猪蹄,生的,刚才他们在楼下听到的就是对方啃猪蹄的声音。
沈祀把猪蹄丢进垃圾桶,看向脚边的陶大功。
陶庄的这位主事人只披了一件真丝睡袍,衣襟大开,露出底下干瘪皱巴的胸膛和凸起的将军肚。联想到刚才屋内他和鬼脸的所作所为,沈医生眉梢高高扬起,嚯,小老头儿玩得还挺花。
“晓蕴是谁?”纪浮光忽然问。
陶大功摇摇晃晃站起来,迅速整理好衣衫。短短几分钟时间,他一改刚才卑微好色的模样,又恢复成了那个目中无人的傲慢老头。
他目光不善地盯着纪浮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还要问你们,大晚上闯进我的房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来人来人!”
老宅里都是陶庄人,或者说陶大功的拥趸,除了陶黎,剩下的人看他们这些外来者就像在看可怕的病毒,忌惮又厌恶。这时候如果引来其他人对两人一点好处也没有。
沈祀虽然遗憾没能成功抓住鬼脸,但也不好再继续逗留,拉上纪浮光快步跑出了陶大功的房间。
两人回到客房,沈祀又去浴室冲了个澡。
老宅里湿气太重,加上天气炎热,他楼上楼下地跑出了一身汗,反观纪浮光依旧清清爽爽的,脸都没红一下。
“纪老师不热吗?”沈祀忍不住问。
“还好。”纪浮光轻声说,话音未落又开始咳嗽起来。
沈祀赶忙给他拿保温杯。
纪浮光抿了一口温水,将咳嗽压下。
“我觉得你应该姓林。”沈医生嘀咕。
“为什么?”纪浮光不解。
沈医生一脸认真:“林妹妹呀。”
纪浮光:……
纪妹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刚才那个穿白裙子的东西,你和它有过节?”
沈祀忿忿:“对,它昨晚偷了我两条士力架!”
纪浮光皱眉:“陶大功似乎跟它关系匪浅。”
沈祀看出他在想什么:“心理学上有种疾病叫恋丑癖。患有此病的人审美出现偏差,在他们的视角里,美就是丑,而丑却是美,长得越另类对这些人反而越有吸引力。不过我不觉得陶大功是恋丑癖,他应该是把那鬼脸当成了某个人,一个叫晓蕴的女人。”
两人忙活了半晚,重新在架子床上躺下来,沈祀讪讪道:“纪老师,其实我睡相挺好的。”
纪浮光似笑非笑地嗯了一声。
沈祀:……
算了,说得他自己都不信。
“刚才做噩梦了?”纪浮光问。
沈医生猛猛点头。
“要不要换个位置?你睡里边?”纪老师提议。
沈祀同意了。
两人换了地方,睡意很快重新涌上来,就在沈祀快要睡着的时候,身边传来纪浮光的声音:“沈医生。”
“嗯?”
“不辞职了好不好?”
继续当他的保镖好不好?
纪浮光的声音温柔得不得了,沈祀脑子困成一团浆糊,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好。”
身侧响起男人低沉的轻笑。
这一次,沈祀没再梦到任何奇怪的东西,一觉睡到大天亮。
然而在他看不见的红漆柜门内,黑多白少的眼睛缓慢地眨了眨。
好香,熟悉的味道……
一只苍白纤瘦的手从门缝里探出来,它试探地想碰一碰沈祀,在对上纪浮光幽深冰冷的目光后,飞快戳戳青年垂在床边的衣角,不甘不愿地缩了回去。
纪浮光收回视线,将沈祀往自己的方向拢了拢,同样闭目睡去。
沈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纪浮光已经起床了,站在门口和老管家低声说着什么,他过去打招呼。
“沈先生,早上好。”管家扫过床上凌乱的被褥,看向他的目光格外和蔼。
“早上好。”沈祀礼貌问候。
老管家早起做了燕皮馄饨,虾仁烧麦和豆腐皮包子,沈医生吃得心满意足。就在这时,几名陶庄人行色匆匆地从门外经过,老旧木板不堪重负地发出破碎的吱呀声。
沈祀拉住落在最后的陶黎:“出什么事了?”
陶黎本来碍于纪浮光在场不准备多说,但这事纸包不住火,早晚会被人知道,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我小姑不见了。”
“啊?”沈祀一惊。